“岑小姐,你的检查还没做。”
医生出于职业习惯,不得不提醒对方:“你的伤口只是简单做了处理,除了必要的检查,你最好都躺着。”
岑千亦的目光在这些人出现后,一下都没有从贺殊身上挪开过。
她好像完全不在意,是谁来了,要做什么,都无所谓,她就只看着贺殊。
听到医生的话,她也只是淡淡回了句:“不用。”
不用做什么检查,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清楚。
贺殊听完紧张了起来:“你还没做检查?”
岑千亦看着贺殊眼里的紧张挑了挑眉。
医生听到这问话,自动接了:“岑小姐只在手术室做了些基础检查,其他的还一项都没做。”
医生也只是提醒,病人配不配合不是她的责任,她说完就走了。
贺殊蹙眉看向岑千亦:“你快先去做检查。”
岑千亦坚持:“我没事。”
话音落地,横插进一个声音。
“既然没事,岑小姐跟我走一趟,我有几个问题要单独问问岑小姐。”
贺殊朝着说话的人看去,眼睫一颤,刚刚看到人,她脑子里跳出来的是Judy警官,这一刻她突然想起来,她就是聂问予!
一直在找的人,原来早就在身边了贺殊觉得这感觉很怪异,她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要隐藏身份,是觉得好玩,还是故意的。
贺殊微垂眼眸眨了眨,冒出了另一种更不妙的猜测,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才故意隐藏身份来接近她
为了什么?岑千亦吗?
贺殊警醒了起来,同时觉得这情况更奇怪了,她之前心心念念地要找到聂问予,是希望人能把岑千亦抓了
可是现在,她竟然为了这个可能在担忧,担心人真的发现了什么,会对岑千亦不利。
不等岑千亦开口,贺殊就先反问了回去:“你有什么事?”
聂问予没有理会贺殊的问题,她就只看着岑千亦:“岑小姐,请你配合。”
贺殊眉心紧蹙,看聂问予神色凛然的样子,紧张地握住了岑千亦的手:“配合什么?调查不都结束了?”
贺殊说着看向了苏姳,苏姳会意,立马接过了话题:“警官,关于之前别墅的案子,岑小姐今天已经亲自前往特别调查处配合调查了,之后还有问题,请联系岑小姐的律师,稍后我会给你张名片,有需要提前预约。”
贺殊给了苏姳一个赞扬的目光,在处理这种事情上,她的助理从没让她失望过。
她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让聂问予带走岑千亦
岑千亦作为当事人,对于这场对话好像完全不在意,她低头看着被握住的手,淡紫色的眼眸里涌动一层浮光。
聂问予看不见这层光,从她的角度看去,岑千亦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儿才有了动作,却不是回应她的,而是反手握住*了贺殊的手。
看岑千亦抬头看向了贺殊,聂问予也朝人看了过去。
岑千亦就是为的救她,一路飞车疾驰,到了地方,更是不顾她的阻拦,也不等支援,单枪匹马一个人潜进了叶家。
等最后她带着支援赶到叶家地下避难所找到人,她差点认不出岑千亦她的状况非常不好,浑身是伤,但最叫人心悸的却是她的眼神,她的眼里没有痛苦没有惊慌,只有很宁静的温柔。
她也像现在这样,握着贺殊,温柔看着她,好像这世界怎么样了都可以,只要她眼里的人没事就形。
那感觉,聂问予当时有点不知道怎么形容,在来医院的路上,她才勉强想出个类比。
这就好像百孔千疮的战场上,枪林弹雨的,有那么一个人,她看起来弱小得像迷路的小鹿,却意外出现在了这么危险的地方,跪坐不动态度虔诚,靠近了才发现,她就只是为了护着一棵小杂草。
这荒诞感让人不由得怀疑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聂问予看向那棵‘小杂草’,现场所有人,只有三个活口,岑千亦不用说,她赶到时她的肩头白骨可见,叶凌断了一条腿,当时看到不省人事的贺殊,聂问予自然地以为她死了。
后来知道人没死,她想当然认为人大约是受了重伤。
到了医院,她才知道,人只是睡着了。
可真行。
“贺总,睡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