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泽轻抿唇。
楚以乔怎么知道她失眠了。
正是想睡的时候,心绪被消息搅得不宁。谈泽敲击屏幕,以温和方式置气,将楚以乔的备注改成“一周情人”。
好时刻提醒自己只不过是陪李淑平,顺便玩玩而已。
毕竟楚以乔是直女,亲口和她说过,“对女人没兴趣”。
若是再陷进去,可就糟糕至极。谈泽禁止自己重复踏入终点如出一辙的河流。
她回复:
[今天傍晚有约了。]
[晚上九层见,怎么样?]
[去听她的音乐会。]
日程远到下周,可她们今晚就能见面。
千篇一律的生活与工作,如同一潭死水被搅动,注入气泡般翻腾的亮色。
声音轻许多,稍显出一丝弱势。让人忍不住想揣摩对面人此时神情。
话音从听筒处拂出,谈泽莫名想到昨晚女人落在耳垂处克制的吻。
以及那句“我答应”。
“好啊。”她心尖微微收紧,压抑住耳廓莫名温度。
为了掩盖自己,将语气调到漫不经心,夹杂若有若无的哂意,听上去难辨真假。
“那今晚要麻烦楚老师收拾好自己,在卧室等我了。”
这次对面沉默更久。
也学会了反击。晚上,九层。可以做什么?
楚以乔有意晾着消息,可谈泽也竟真的不在意,整整一上午,再没有多余的解释。
“玩玩”的关系,该是这样吗?只能晚上见面。
对面的人狡黠,有意罚她,让她自己推导。
楚以乔抿了口茶,垂眸望着桌上教案。
字迹工整凌厉,井井有条,可写下这些字的人心思却已偏离。
“……楚老师、楚老师?”
又过了些时日,阮忻割线的伤口愈合了,又跟楚以乔预约了时间上色。
阮忻第二次来工作室的时候,“哀嚎声”不比第一次小,好在楚以乔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今天怎么一个人来的?”楚以乔漫不经心问了声。下午看到阮忻时,她下意识打量了四周,那位果然没有一起过来。
阮忻叹气:“孤家寡人,没人陪。”
楚以乔偶尔搭两句话,更多的心思放在打雾上,原本流畅的线条一上色,图案活了,渐渐灵动起来,在腰侧缠绕铺开,添了许多性感。
扎的时间一长,反而疼麻木了,阮忻趴在休息床上,闭目养神。
不一会儿,一旁的手机亮起来电显示。
恰好在眼底,楚以乔不经意瞥见了,不是别人,正是谈泽打来的。她轻声提醒道:“阮姐,有电话。”
“噢,谢谢。”阮忻才注意到,她拿过手机接听,“喂,开完会了周末能去吗你确定是吧,不要再放我鸽子。”
等阮忻结束通话,又扎了一阵,楚以乔才闲聊似的问:“周末要去哪玩?”
阮忻随口道:“去青峰寺祈福,顺便再求个姻缘。”
楚以乔眉微挑,“听说求姻缘很准。”
“你也听说过。”阮忻回头看看她,“想去吗?不介意的话,一起?”
“好啊。”楚以乔答应得很快,她临时起意,“我正好想去那边拍一组照片,找找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