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这是锤人时还不忘哭的我弟,“呜呜!呜呜呜呜——”
巷子里乱做一团,刚刚开枪的‘枪手’抹着汗从阴影里跑出来,把还躺在地上的我妈扶起来,询问需要他继续出场吗。
我妈笑着摇摇头,表示他今晚的表演到此为止就好。
又轰轰烈烈地闹了一会儿,布鲁斯在散场的人潮中终于恢复了理智,抹着眼泪开始到处看。
“怎么了?”又是发誓又是保证自己回去后写保证书的我爸牵住了他的手,“在看什么,布鲁斯?”
“你有什么东西掉了吗?”我妈牵住了他的另一只手,“那我们现在去找?”
“……爆米花。”
“嗯?”
布鲁斯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我答应给墨提斯的爆米花……刚刚好像甩出去了,找不到了。”
“没关系,我们可以再买,走吧。”
这一家浑身沾满了假血和尘土的韦恩手牵着手,在路人惊讶的目光中高高兴兴地走出了小巷,迈向了哥谭今夜柔和的夜中。
我跟上了他们,看着他们安安稳稳地回到了家,和阿福聊了几句,然后匆匆奔向我的窝。
眼泪,鲜花,花园里小小的坟墓。
我飘在韦恩宅里,看着布鲁斯长大,我爸眼角的细纹越来越多,我妈脑袋上冒出了白头发。他们偶尔会聚在花园里聊天,吃阿福做的蛋糕,擦擦干净的小墓碑。
在平静的某天,已然满头白发的我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对着斜靠在沙发里的我爸举了举杯。
“真是幸福的人生。”她说,“我想我没有什么遗憾了,亲爱的。”
我爸手中没有杯子,但他还是比出手势,隔空和我妈碰了一下杯:“我也一样。”
【这是你想要的结局吗?】
一切如常,没有满地冰冷的血,没有嗡鸣作响的警笛。
我静静地飘在空中,看着只会在幻觉里出现的,满头白发的玛莎。
“我也不知道。”我说,“但已经发生的不会改变了,对吗?”
【……】
柔软的沙发和白发女人开始褪色,我从未知的空间跌出,重新回到了一条看起来很熟悉的走廊上——只不过这次,两侧的门都紧紧地闭着,画框也消失了。
走廊末端变成了一片柔和的白,如小时候我一头扎进去的丝绸床单般柔软。
……怎么回到这儿了?那只梗犬总不至于在这么严肃的时候又给我上幻觉吧?
我左看看右看看,感觉这次也许不是梗犬的问题——走廊空荡荡得吓狗,连一点诱惑或者恐吓的因素都没有。
观察观察着,我却突然感觉困意上涌,几个呼吸间,我就趴到了地上,闭上了眼。
【你还有选择。】
【回到地球,或者和你爱的人类一起离开这里,再也不回头。】
【选择权完全在你爪中。】
【就让我看看,你会做出什么选择吧。】
·
“醒醒!快醒醒!”
似乎有东西在叫我,声音尖尖的,听起来也很焦急。
“别睡啦!墨提斯,快醒醒!”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狗也是会有起床气的!而且叫我的家伙还在努力拱我的屁股!
“你终于醒了!”一只毛蓬蓬的萨摩耶立刻凑到了我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