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热情的眼神瞥了一眼缩在狗窝里的德牧,又瞥了一眼用冰毛巾捂脸的布鲁斯。
我头顶热热的,你有什么头绪吗?弟?
刚刚的围观人类早就被清走——准确地来说是被阿福很温和地劝回了自己的房间——所以阿福为什么要对花园大喊‘您直接用钩爪上楼就好’——于是客厅里只剩下了阿福,那只装死的德牧,我和我弟。
按肥皂剧里的发展,现在应该是男女主交心并吸取教训的时刻。
可我不会说话,布鲁斯像哑巴了似的一声不吭,而阿福没有当我们的传话筒的兴致。
布鲁斯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抬起和那双我妈妈如出一辙的蓝眼睛,用复杂的目光和我对视,咬了咬后槽牙。
准备解释了?行,我听你说——
布鲁斯闭上眼,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我:“?”
我挣扎着想站起身去抽他,却被阿福摁了回去。
……还我餐具!还我餐桌!还我这个家里只有我是狗的特殊地位!
“王牌……”布鲁斯声音哑哑地开口了,“王牌不是故意的,他的情况比较特殊——”
“不是这个。”阿福很冷静地打断了即将祸从口出的布鲁斯。
“——你的东西我没扔。”布鲁斯丝滑改口。
我瞪着布鲁斯。
“韦恩老爷的确没有将你的物品清理掉。”阿福单手握着我的嘴筒子,“也许我当时的表达不够精准,所以您误会了我想要传递的信息,墨提斯小姐。”
我不瞪布鲁斯了。
那么那只德牧呢?我有点委屈地哼唧了两声,它又是从哪跑来的!
“关于王牌的来历……”阿福的声音犹豫了起来,“韦恩老爷?”
布鲁斯那带着两块淤青的脸露出了十分微妙的神情。
有点像他不小心把我爸好不容易拼好的拼图撞掉了一个小角,纠结要不要和我爸坦白时的状态。
“王牌是……是我在一次意外后捡回来的,他原本的主人遇到了些谁都没预料到的情况。”布鲁斯谨慎地说,“哥谭大部分的动物收容所都没什么位置了,考虑到王牌的性格和状态还不错,所以我……”
所以你把它带回来了。
而且它的性格好在哪?好在一进门就冲我叫吗?
我一想到那只缩在窝里装死的德牧之前被布鲁斯牵着,对我汪汪叫的画面,就控制不住地脑袋发热。
“墨提斯小姐……”
我凶狠地喷气,一脚把腿旁的靠枕踹向了布鲁斯。
……布鲁斯稳稳地接住了。
……刚刚被点名的德牧从窝里悄悄抬头,又在看见布鲁斯徒手接靠枕的画面后将头塞回了窝里。
……怂货!
算了,事已至此,我总不能把它赶出去当流浪狗。
我用后爪挠挠被丝带刺激得发痒的脖子,任由布鲁斯小心地坐得离我近了些。
“你脖子上的录音器,”他说,“是提姆给你的?”
对啊,我仰头,怎么了。
布鲁斯捏了捏眉心,就好像头痛突然袭击了他似的。
“新的按钮今晚就能到。”阿福给傻不拉几的我弟换了条冰毛巾,“不过既然条件允许,我觉得墨提斯小姐可以拥有一些新颖的沟通方式……”
阿福显然意有所指,但我弟看看我,没吭声。
阿福施施然地走了。
于是客厅里只剩下四目相对的我和我弟,以及那只装死装得很成功的德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