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淡开口:“嗯,方才陆令柔的表现,是我给她出的主意。”
沈昭吃了一惊,手都抽了回来:“你?”
“你告知我那件事后,我便与她商量了。”裴如瑛解释,“所以今日她的表现是我给她想的法子。”
沈昭:“那你,许了她什么?”
直到最后宫宴结束,沈昭都没回去了,毕竟重头戏已经看完了。
宴会散时,齐琅看了眼裴如瑛:“陆令柔留下。”
陆令柔没有半分犹豫,停了下来。
众人离开,齐琅开门见山:“今日,你是故意在同孤作对了?”
陆令柔扑通跪下:“并非作对!”
齐琅目光如炬:“可真是胆大包天,不怕孤治你欺君之罪么?”
“是臣女自作聪明,请王上责罚!”陆令柔跪下又磕了个头。
“理由?”
“理由便是,臣女不想屈服,不想委屈!”她言辞铿锵,“若是我同意谈下那首曲子,我便成了供人挑选的女子。家中父亲提及过婚事,只觉惶恐。
裴大人盛名远扬,臣女不堪相配。
他是好男子,可臣女对他对上眼睛时,他眼中并无波澜。哪怕臣女同他定了亲,他也不爱我…
臣女拒绝抚那一曲,也是想为自己拼上一拼!臣女,不信命!”
齐琅看着她,却笑了:“不信命么?可孤却不这么认为。”
齐琅向后一瘫:“不是会抚琴么,那便弹给孤听!”
陆令柔:“是!”
她坐在琴前,直接弹了一曲完完整整的《相思令》,停下。
这一曲,像是对弈的战歌。她的反抗,全都在这首曲子中了。
陆令柔刚停下,便听齐琅开口:“继续!”
陆令柔波澜不惊,继续弹奏。
直到她指尖弹得隐隐作痛,他仍旧没有要她停下来意思。
陆令柔见状有些慌乱,心中也没了底气:裴如瑛说的办法当真可行么?
不知不觉,陆令柔的指尖已经弹出了血迹。血液滴在琴弦上,将其染红。
齐琅抽到那一抹艳红,猛拍了桌子厉声道:“够了!”
幸好陆令柔只有一瞬的慌乱,他未曾察觉。
“果然是像她一般倔强……”齐琅发出一声冷笑,看向她手上血迹。三年前,沈昭的手也是流了血,自此不能弹奏了。
陆令柔闻声,压下心头激动。
果真,有用。
“晚上穿着这身官服来见……
“孤给你机会,一盏茶的时间。”他声音低沉,让人捉摸不透情绪。
陆令柔跪下,开口:“臣女不愿嫁裴如瑛,他声名远扬可臣女也并非籍籍无名之人。”
她背挺得直,微微抬起头来:“王上也不喜欢强人所难吧?”
那双深眸盯着如月般清婉的姑娘,唯有欲探究一切的杀气:“你在紧张?”
陆令柔心口多跳了一下:“怕王上不应,自然是紧张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