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独立要强,如今却要像婴儿一样事事依赖他人,连最基本的隐私都无法保留,这让她无比难堪。
罗泽凯看出她的为难,上前紧紧握住她冰凉的手,目光坚定而温柔:“有我呢。”
简单的三个字,却像有千钧之力,瞬间击中了吴小夏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可是……”她还想挣扎,却被罗泽凯轻声打断。
“没有可是。”他语气坚决,“小夏,现在什么都没有你的命重要。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手和脚。你需要什么,告诉我。”
“可我现在就想……大便……”吴小夏脸更红了,声音越来越小。
“我这就去买便盆。”罗泽凯立刻起身,问医生,“请问哪儿有卖?”
“门诊楼超市。”
罗泽凯轻柔地对吴小夏说:“坚持一下,我很快回来。”
他冲出ICU,甚至没等电梯,直接从消防通道飞奔而下。
刚冲出住院部,冰冷的冬雨就劈头盖脸砸了下来。
雨又急又猛,瞬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单薄毛衣,刺骨的寒意扎进皮肤。
他没有伞,也顾不上找伞,脑海里全是吴小夏强忍羞窘的表情。
五分钟的路,他用了不到三分钟就冲到了门诊超市,又以百米速度冲回病房。
回到病房时,他浑身湿透,头发滴着水,像刚从河里捞出来。
吴小夏看到他这副模样,又心疼又想笑,眼眶一下就红了。
“外面下雨了?”她声音哽咽。
罗泽凯喘着气,从塑料袋里拿出便盆,笑了笑:“嗯,没事,一点小雨。”
他脱下湿透的毛衣,只穿一件贴身的T恤,走到床边,轻柔地把便盆塞进被子下面。
“你……你别在这儿……”吴小夏声音极低,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脸颊烧得通红,连耳根都染上羞耻的红晕。
她不是怕疼怕病,而是怕这种彻底的、赤裸的依赖——
怕在他面前,失去所有尊严。
“我出去?”罗泽凯却笑了,眼神认真得近乎执拗,“那谁帮你?叫护士?还是医生?”
他蹲下身,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沉温柔:“小夏,还记得高中那次我发烧吗?”
“你翻墙进男生宿舍给我送药,守了一整夜。那时候你不怕别人说闲话,不怕被处分。现在,轮到我了。”
吴小夏眼眶一热,泪水几乎滚落。
“可那时你……你是病人……”她声音发颤。
“现在你也是。”他打断她,语气坚定,“而且,你比那时的我重要一万倍。”
他轻轻拍拍她的手背:“别怕,我转过身。你好了就叫我。”
说完,他走到病房门口,背对着她,静静守候。
吴小夏望着那道背影,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不是感动,是震撼!
是知道有人愿意为她放下所有骄傲,只为守护她最后一点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