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归鹤眉头皱得更紧,探指悬在少女手腕上空,指尖朝下,终是没点到那串将他弹开数次的珠石上。
“苏姑娘很欣赏陆司正?”
苏时悦点头。
“为何?”
“因为他是太安司的人。”苏时悦怕吓到他,想了想,没把“穿越后遇见自己的曾曾曾外祖”之事说出口。
“我在信中不是提过吗?我是个神算之人。其中自然也包括知善恶,明公理。我认定太安司与护国公是好人,只要有他们的地方,我就会追随他们。”
这可是书中主角,不会有错。
“而且陆司正也是实打实的好
人,他不仅为我详细拆解珠串咒法,还邀请我日后出入太安司。我听说只要有能力的人,都可以通过完成任务赚取酬劳,我想去试试。”
说着说着,她察觉闻归鹤思绪似乎有些飘,停下脚步,轻声唤了一句。
“鹤公子?”
他怎么了?
“试试的意思,是回太安司接取任务吗?”
“是啊。”
闻归鹤长久没有回话。
当苏时悦几乎要以为他不会开口回应时,少年眸色微凝。
转身。
水声溅起,残光中,一道剪影斜斜拉了下来。
正罩住了她。
他在疏疏落落的日光中看她:
“苏姑娘已经答应了我。”
狭长眼眸眯了眯,他的提醒柔和且随性:“方才违诺的契机,你也不曾应下。”
苏时悦在伞影下歪了歪脑袋。
闻归鹤再度皱眉,眉峰蹙起一个结。半散墨发随风有气无力地漂浮,心口的空洞隐隐有扩大趋势。
他望着她,似有未尽之言即将冲口而出,话到嘴边,又觉可笑,顺喉结咽下。
情绪古怪得厉害。
她凭什么把手串给陆辞岁看?凭什么在陆辞岁面前摘下手串?苏时悦与陆辞岁只是初见,当初他们萍水相逢,她可没有为他摘下手串。
凭什么?
是因为她的“鹤公子”不够完美吗?
闻归鹤深深吸了口气,平复躁动的情绪。
“罢了。”他紧了紧嘴唇。
“反正……”
话未说完,他的袖角被牵住,拉了拉。
苏时悦:“鹤公子,你是不是觉得,我若是去了太安司,就等于要力争成为正式的佐官,会常驻于那儿?”
修士不同于百姓,尽管有官方组织做形式上的约束,仍是实力至上。只要有能力,无论出身,只要保证不会对社稷造成危害,皆可被委以重任。
苏时悦问:“鹤公子是不是在担心,我会背信弃义,借此机会脱离你,不再回来?”
闻归鹤睫羽轻颤:“怎会?”
“不是。”苏时悦道。
“你误会我了。”
她刻意往里走了几步。保持拉住衣角的动作,与他维持了一个略显亲密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