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悦的眼睛一下子瞪大。
手串颗粒圆润,流光四溢,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与她腕上珠串唯一的区别,是崭新如初,半分岁月的痕迹也没有。
苏时悦吓了一跳,猛往后退。她像是意识到极其重要的事情,五指扣紧珠串,期期艾艾:“这,我的,和你的……?”
“……或许,是同一个。”陆辞岁答。
“我自小体弱多病,妖鬼缠身。莫领兵曾带国公为我驱邪,发觉是由于先天体质原因。我的体质亲地近鬼,是家族难得一见的怪相,相应的,在感知与操控灵力方面也有极强天赋。”
苏时悦大脑转不过来:“所以您是阵修,化被动为主动,了不起。”
“嗯,因此,在制作辟邪之物上,我也有些”
陆辞岁看向仿佛被劈了个外焦里嫩,傻站着的少女,笑得光彩照人:“所以,我特地做了此饰品,镇煞辟邪,想送给友人。”
“我在手串内侧刻了枚‘盈’字,取‘月缺则盈’之意,此世只有一串。我还想拜托国公做些手脚,除去友人,哪怕未来有同样血脉的友人,需要帮助,手串也会起效。”
“那么苏姑娘,你既不是她,我手中的手串亦尚未送出,你究竟来自何方?”
苏时悦一时没有回话,呆呆看着陆辞岁,傻了一般。
书房萤灯高悬,将四壁照得通亮。
她的双脚像是生了根,只觉头晕目眩,面颊汗水如雨一样落。
“苏姑娘?”
“苏——”
眼瞅苏时悦踉跄着往前摔,陆辞岁眼疾手快,把她揽住。
少女双目水汪汪,要哭不哭。她抓着陆辞岁的衣袖,嘴唇颤抖。艰难站稳,好半天,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我,我的妈呀……”
“娘亲啊,这都是个,什么事?”
《虞昭令》,一部基于千年前的王朝更换、斗转星移而写的,历史小说。
感情不是胡编乱造,是纪实文学。
没人告诉她,奇谭文学都是真的啊!
感情她不是穿书,是把时间线穿了个洞。
“那您是我的谁,太姥爷?太太太太太外公?”
他们不同姓,肯定中间隔了许多个女孩子。
“我还在想怎么回家,如今感情好,只要我修炼大成,穿越时空,我就能见到爸爸妈妈了。”苏时悦的思绪九转十八弯,胡思乱想着。
后背被折信拍了拍,陆辞岁捻捻袖口,面上带笑,安抚地虚扶住她的肩头,声音沉着。
“所以,是一千五百年后的来者?”他听懂她话里的内容,重复一遍。
“您为什么那么确信?”苏时悦的心率还未恢复。
“穿越之事离奇古怪,仅凭一串珠串便确定下来,是否过于轻易?您为何不觉得,我的佩饰只是恰好与你的手串有点像,毕竟世上存在两个同一件东西,怎么想怎么奇怪。”
“我的手串尚未打磨完成,算不得成品,因此你手中的珠串依然留存。”陆辞岁解释。
他压低声音:“我亲手打磨出的首饰,亲手刻的字,怎么会错……”
“我是阵修,偶尔也会操纵些奇异灵盘。”他在书案前坐下,为她倒上一杯清茶。
“少时无知,和好友一起摆弄星盘,得到过类似的信息。”
茶香袅袅升腾,驱散紧张的氛围。苏时悦捧起瓷杯,把脸埋进去。
“那您知晓我能如何回去吗?”她对陆辞岁有着天然的亲近,“或者,可以再用星盘为我做一番预言,告诉我未来该如何行动吗?”
陆辞岁摇头:“虞境不允许修士窥测天际,无论是演算、还是预言,都是圣君的专属。我当时年少无知,险些招来大祸,是国公一人镇压流言,保下我与莫言阙。饶是如此,仍派管事将我们困在木凳上,各抽了一百大板。”
“你穿越时,可有触碰到奇怪之物?”
苏时悦连连点头:“握住了方奇怪的印章,我有旁敲侧击描述过此印。听莫领兵的意思,可能是天都遗失的耀星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