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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黛娘再一次认知她的天真与蠢。

nbsp;nbsp;nbsp;nbsp;她垂眼，眼睫弧度分明在笑，落在戚棠身上的眼神又偏带外人说不好的内容。

nbsp;nbsp;nbsp;nbsp;她们在大街上聊了许久的天，又将才缓和的氛围扯的生硬，偶尔叫戚棠觉得相见恨晚，如果可以做朋友就好了。

nbsp;nbsp;nbsp;nbsp;可是不行。

nbsp;nbsp;nbsp;nbsp;戚棠怕自己不忍心。

nbsp;nbsp;nbsp;nbsp;届时，如果黛娘铁了心要将计划付诸，那么她必然要做些伤害她的事情。

nbsp;nbsp;nbsp;nbsp;不能和反派培养出感情。

nbsp;nbsp;nbsp;nbsp;戚棠看过那么多话本子，有过喜欢上与主角作对的反派的经验——哭惨了，哭得呜呜唧唧的。

nbsp;nbsp;nbsp;nbsp;“你做你的取舍，”黛娘没再劝说，“关于这件事，你我话不投机，你固执，我也不遑多让。没什么说的，只是，除此之外……我很喜欢你。”

nbsp;nbsp;nbsp;nbsp;她也很喜欢从前天真的自己，被人诓骗也傻傻信着，叫人觉得蠢得美好。

nbsp;nbsp;nbsp;nbsp;她愈厌恶如今红颜枯骨的自己，就愈喜欢那年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

nbsp;nbsp;nbsp;nbsp;时间过去太久太久，久到连梦里都不会再无忧无虑的跑跑跳跳，反而是她匐于人身下，绞尽脑汁给他人下的咒。

nbsp;nbsp;nbsp;nbsp;殷红的朱砂痕刻入背脊，会连接成一大片死阵。

nbsp;nbsp;nbsp;nbsp;从最初手忙脚乱，不知所措，到如今，抬眼间，就能轻易铺好陷阱。

nbsp;nbsp;nbsp;nbsp;她的灵魂、身体，都脏得一塌糊涂。

nbsp;nbsp;nbsp;nbsp;还回去，才是解脱。

nbsp;nbsp;nbsp;nbsp;“啊？”戚棠往虞洲身边靠，“你喜欢我？”

nbsp;nbsp;nbsp;nbsp;作为一个总是对戚棠动手动脚、而且普及过某些罕见知识的女人，戚棠还是觉得害怕的*。

nbsp;nbsp;nbsp;nbsp;她就知道，她是个讨人喜欢的漂亮姑娘！

nbsp;nbsp;nbsp;nbsp;虞洲面无表情的看了黛娘一眼，黛娘又不怕虞洲，反而挑衅似的睨了她一眼。

nbsp;nbsp;nbsp;nbsp;她们谁都没有言明的心意在她眼中像是隔着冰层的流水，再清晰也被隔断。

nbsp;nbsp;nbsp;nbsp;黛娘不管别人在想什么，只是忽然问：“想要吗？”

nbsp;nbsp;nbsp;nbsp;戚棠脸色变了：“什么？”

nbsp;nbsp;nbsp;nbsp;她有的时候看上去真的很不聪明。

nbsp;nbsp;nbsp;nbsp;黛娘说：“……蝴蝶啊。”

nbsp;nbsp;nbsp;nbsp;戚棠又从那些难过、惊惶中迅速脱身，惊喜：“真的？”

nbsp;nbsp;nbsp;nbsp;笑起来也不聪明。

nbsp;nbsp;nbsp;nbsp;跟从前的自己没法比。

nbsp;nbsp;nbsp;nbsp;黛娘这样想，目光在她笑上顿了顿，说：“假的。”

nbsp;nbsp;nbsp;nbsp;戚棠：“……”

nbsp;nbsp;nbsp;nbsp;好气。

nbsp;nbsp;nbsp;nbsp;受了欺负就往虞洲身边靠，挽她的胳膊，然后哼一声，摆明了不甘心又什么都不做，弱弱的、怂怂的。

nbsp;nbsp;nbsp;nbsp;她于黛娘有愧，不知道为什么有愧，就是有愧。

nbsp;nbsp;nbsp;nbsp;虞洲垂眸，目光落在她脸上，然后看见那只惊鸿一眼的蝴蝶缓缓停在她肩上。

nbsp;nbsp;nbsp;nbsp;她今日穿的裙子实在鲜亮，落只蝴蝶好看的和画似的。

nbsp;nbsp;nbsp;nbsp;啊！她！刀子嘴豆腐心！

nbsp;nbsp;nbsp;nbsp;戚棠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眼睛发光似的。

nbsp;nbsp;nbsp;nbsp;黛娘却没忍心看般转身，她要走，却觉得话没说完，顿了顿，说：“你知道吗，我们古遗的能力是预知，算天明、窥天机。”

nbsp;nbsp;nbsp;nbsp;戚棠猜出那么一点，蝴蝶在她肩上抖了下翅膀。她怔怔的，不由自主抓紧虞洲的袖摆。

nbsp;nbsp;nbsp;nbsp;黛娘眼眸看得悠远，她看平镇之外的山、也看远处边界模糊的天，像疏解心口落下的大石一般，缓缓道：“所有人的结局都是既定的，生与死、悲与喜、结或散……没有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