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得一只手挡在了两人之间稍稍隔绝一些距离,她刚想开口解释,却又听到了段祁燃那略带不可置信的语气道:“不对,你怎么会在床上?昨晚你不是睡在沙发上的吗?你是什么时候上来的?看你这醒来时的姿势,难道你是抱着我睡了一晚上?”
俞妧嘴巴微张,有些听懵了,她对于昨晚是如何上来这张床的事情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她的脑子在飞速运转着,难道是自己昨晚上洗手间的时候下意识爬回床上睡觉了?
对于如何去到床上这点,俞妧是一点都没有怀疑到段祁燃头上了。毕竟她觉得段祁燃这会不恨她都算好的了,又怎么会允许她和自己睡在同一张床上?
俞妧虽然是真想不起来了,但是,她觉得肯定是自己半夜起来的时候睡懵上错床了,这都是她的错。
“对、对不起段总,可能是我起夜的时候下意识回到自己床上睡了。抱歉段总,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的!”
段祁燃双眸微眯:“真的?”
俞妧保证道:“真的!”
他半信半疑地瞅了她一眼,确认没有在俞妧脸上看到半点谎言后,才撒开了手。只不过他起来时的表情还带着点委屈,下床的时候忽地幽幽来了句:“这事你别跟别人说,传出去对我名声不好。”
俞妧此刻侧躺在床上,回头望着段祁燃的背影。她衣服整洁裹着被子,他站在床边下半身只裹着条浴巾,俞妧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像是个睡了人就跑的渣女?
段祁燃拿着一次性牙刷前去准备洗漱,只不过在挤牙膏的间隙,他就慢悠悠地走回了房间,看这还睡在床上的俞妧,他蓦地开口问了句:“咱公司不用考勤的吗?”
俞妧定了几秒,而后才反应过来,“唰”地一下从床上弹坐而起。差点把上班这事给忘记了!
没有什么比老板亲自抓考勤更让打工人觉得崩溃的了,俞妧有些不满地瞪了一眼资本家,赶紧也去到浴室进行了洗漱。
浴室的门没关,是和阳台相连着的,段祁燃就这样倚在阳台的墙上,从背后看着她。雨暂时停了,乌云散开阳光从缝隙洒下,留下了昨夜的一片狼藉。
这个房间的阳光不好,段祁燃站的位置已经是采光最好的地方,一小缕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不偏不倚地正巧落在了他的脸庞。
光在看他,而他也在看着光。
他单手拿着牙刷,满嘴巴的薄荷味,在这暖气不足的冬天,显得更冷了。这样普通的场景,这样普通的早晨,在这样一个狭小的浴室门口,他看着那个女孩强撑着迷糊的眼睛,完全靠着本能在刷着牙齿。牙膏的沫儿掉在了洗手池里,她漱着口,拿手捧了汪水洗着脸,发丝上挂着晶莹的水珠,镜子前映照出女孩的模样。
好平凡的一天,可他真的好喜欢。
俞妧洗完头脸,从浴室出来,却看见段祁燃一直在看着她。嘴巴叼着牙刷,慵懒地站在那,目光灼灼地望着,莫名带着一种侵略感。
她赶紧让出一条道来,对段祁燃道:“我好啦段总,你可以继续洗漱了。”
“嗯。”他绕过俞妧进了浴室,极为冷淡地回了句。
昨天被风吹倒的那棵树已经被清理走了,只是留下了一地的落叶,一部分还落在了段祁燃的车上,小泥巴点撒在了车边上,看起来一团糟。
俞妧是知道段祁燃有多爱车的,他为了送自己回来,导致自己的爱车变成这样,俞妧甚至都可以猜测到段祁燃此刻该是多么的生气。
她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斜眸瞅了几眼段祁燃,从他的表情上她一时半会判断不出他的怒气值,只得缓慢地走到了他的边上,极为诚恳地道了句:“抱歉啊段总,为了送我回来把您的车都弄脏了。我可以出洗车的钱,就当我将功赎罪了行吗?”
段祁燃表情心痛地把挡风玻璃上的一片落叶伸手捻起扔掉,随即瞥了俞妧一眼,冷冷道:“我的车很贵。”
卑微小俞:“我知道的段总。”
万恶资本:“得纯人工一点一点手洗。”
卑微小俞:“我明白的段总。”
万恶资本:“所以你懂我意思吗?”
卑微小俞:“懂的段总。”
她习惯性地用回应上司的语气进行回应,可等待了几秒后,却又得不到段祁燃接下来回话。
俞妧抬头朝他眨了眨眼,段祁燃看着他的眼神似有些奇怪。嗯?怎么啦?不是暗示她洗车费用会高点的意思吗?
段祁燃挑了挑眉,嘴角蓦然微微上扬,没头没尾的来了句:“好,那你放假的时候准时来我家洗车。”
他说完后,满意地转身上了车。
徒留下俞妧有些懵地站在原地,透过那有泥巴点子作为点缀的挡风玻璃,她与段祁燃对视上。好一会她才彻底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她什么时候答应段祁燃要亲手洗车了??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直到段祁燃再次把车窗摇下,云淡风轻地问了她一句:“俞组长,我好心提醒你,你快迟到了。”
此话一出,俞妧立即认命,快速打开车门上了车。尽管她被这狗资本家气到了,但眼下显然不是质问的时候,她还得蹭车去上班呢。
丧良心的老板,上班压榨员工为公司办事,下班奴役员工为他私人办事!
俞妧侧过头去看着窗外,脸上气鼓鼓的,也不知道在嘟囔着些什么。段祁燃偶尔用余光瞅了她几眼,嘴角忍住笑,不用问也能猜到她此刻心里一定骂的很脏-
为了避嫌,俞妧特意和段祁燃分开上的电梯,但尽管如此,却还是被一些眼尖且有车的同事给看到了。所以当俞妧刚踩点踏出电梯的时候,就已经有同事站在她的工位旁等着八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