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虞兰芝不敢高声暗暗皱眉。
没过多久,帐子里就传来她抽抽搭搭的求饶,求陆宜洲轻些儿。
“好。”陆宜洲呼吸微重,擦擦她眼角的泪珠,“现在行不行?”
虞兰芝的发丝凌乱,脸上浸着一层薄汗,半张的檀口不停咽着,求他再轻一些。
“叫洲哥哥。”
“洲……哥……哥。”
“叫洲哥哥做什么?”
“轻……轻一些,求你了。”
“叫谁轻一些?”
虞兰芝的声音支离破碎,“洲哥哥,轻一些——”
陆宜洲“嗯”了声,伏下脸,“好妹妹,我听你的。”
这一晚虞兰芝觉得自己大部分时辰都是昏昏沉沉的,极少有清醒的机会。
“洲哥哥”三个字是她的“保命符”,唤的越大声他就越疼她。
沉睡前她记得自己趴在他肩上,有一声没一声哼哼。
而他站在脚踏上。
当他转身要走出去,虞兰芝惊醒捶他肩膀,哀求他不能这样。
可她哀求的声音连自己听了都脸红,更何况陆宜洲。
接下来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一夜风雨过。
次日天朗气清。
因为认亲在下午,陆家便把媳妇茶也安排到下午。
清晨的云蔚院,小鸟在枝头成双成对唱歌,婢女们轻手轻脚当差,尽量不吵到主屋的新婚夫妇。
时下不少人家还保持着“立规矩”的心态,要求新妇次早天不亮起身,多少有些不人道。
但也有少数仁厚世家,比如陆家,就没有这样的要求。
只在新娘回门后才象征性地去婆母那里立三天规矩,其实就是陪婆母吃吃饭聊聊天,联络婆媳感情。
金色的晨光一束束穿过明瓦花窗投进来,照得昏暗的帷帐亮了些许。
虞兰芝徐徐睁开眼,呆愣半晌,发现自己躺在陆宜洲的被窝,而她的锦被早不知飞哪儿了。
身后陆宜洲轻轻动了下,吓得她大气也不敢喘,那只搂着她的手臂探向被角,掖了掖,把她裹得严严实实,暖暖和和。
“别乱动,会着凉。”
昨夜的熏炉已熄,正月的天干冷干冷的,而婢女们也不敢无召进来送烧好的熏炉。
可是她浑身冒汗,热得要命。
一张口,嗓音也沙哑了三分,“我想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