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音璃霞飞双颊,娇嗔她一句“促狭鬼”,便乐颠颠直奔蕴郎而去。
明年四月即将成婚的两人,已是蜜里调油,眼神能拉出丝儿。
如此,虞兰芝落了单,便提裙快走,两旁来往的宫人行色匆匆,各自忙着各自的差事。
不意雪天路滑,她的小鹿皮靴呲溜往前滑,有人攥住她胳膊,将她轻提起。
只听脚步声,她就知是谁。
虞兰芝没回头,像是在自言自语:“多谢梁仆射。”
梁元序把袖中小小的暖炉放在她手里,喜鹊绕梅的普通纹样。
她才发现自己冻得浑身哆嗦,双手用力捧着手炉。
离开婢女随侍的小娘子难免忘记照顾自己。
虞兰芝抬起脸,梁元序没看她,拢着手大步先她而去。
他的步子很大,一步也没滑。
虞兰芝一路连滑两次,小手炉都摔个七仰八翻,最后一次爬起,看见梁元序就站在白玉台附近的马车旁,平静望着。
她低头,一瘸一拐回到了住处。
除了重要的两条道路,行宫附近无人扫雪,抄近道的摔跤乃家常便饭。
次日,吴少卿当着众人的面以一道优美的弧线滑出视野范围,方少卿把他从雪堆掏出,背回了舍馆。
接下来整整五日,没见到吴少卿身影。
虞兰芝再不敢急功近利,每日只走那条又长又宽的青石板路。
待她从圆丘归来已是腊月,日子一天天地推进,长辈们就不允许陆宜洲再见她,时人谓之新娘躲羞。
而她也在家开始正式备嫁,直至婚后十五日才可继续上衙。
今年除夕虞仕白回京过,这对虞家二房是不小的惊喜,尤其袁莲心,偷偷在房里抹了抹泪,眼睛却亮晶晶的,欢喜。
除夕之后,长辈连大门都不许虞兰芝迈出。
虞二夫人将一只神秘的黄花梨木小匣子交给虞兰芝,让她晚上躲在帐子里看,有什么不懂的只管问秋蝉。
虞兰芝:“什么宝贝?”
说着就要掀开,被虞二夫人一巴掌拍了小手背。
虞兰芝撒娇,“阿娘——”
虞二夫人把盖儿盖严实,“谁让你不听话,什么宝贝白天也不许看。”
“知道了!”虞兰芝从后面搂着阿娘肩膀,像小时候那样趴在她背上。
待到夜深人静,好奇心旺盛的小娘子翻开阿娘给的宝贝,一卷画儿,白绢质地,还有一只更小的匣子。
打开画卷,虞兰芝气血上涌
,一张脸仿佛要熟透了。
这,这。
原来这种事还有这么多奇怪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