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闺女安置到床上,所有玩具都拿过来。让儿子坐炕沿上挡着,陪妹妹玩。“别摔下来,你注意挡着她。”
“知道了。”
她自己也坐在一侧,这样不管小家伙往那边歪都有挡头。一上午看着孩子看书,做题是不行了,只能勉强背了会儿语文。
小孩子前仨月最好带,不会翻身不会爬,哭两声也哭不坏不用太担心。可现在却是到处翻,稍不注意就能翻下炕。她在某音上看到过还在掉床下摔的脑袋出血的事儿,对此深以为戒。
时铃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在背书,眼眸里的怨毒一闪而过。她借给知青点好几本书,但全部要求三天后归还。否则再没下一次。
白天上工晚上抄书,三天勉强够自己抄完。为了下一本能借到,谁也不会借给别人。她想借用一下都不行。林意晚,这是逼着她要钱。
父母那里骗来一部分,她自己留着一部分,加一起勉强够归还。原本就是从林意晚这里巧骗去的钱,如今归还的时候却好似割她的肉。
“晚晚,给你钱。”
被骗去的钱终于还回来了,五十多块够买许多东西的。借给她一本化学附带解析,时铃一时间高兴的不行。当下在她家就打开来看,可越看脸色越差。
这是解析嘛,为什么看不懂。“晚晚,你能看懂这个吗?”
“也不太懂。你先拿去抄吧,慢慢研究。”
距离高考还有半年的时间,大家都在想各种方法弄资料。光是高中课本不行,一个个高中赶上乱时候,根本没怎么上课。如今又远离学校这么多年,文科可以自行领略背诵,理科却好似在看天书。
一个抄了一本,知青点的人晚上在一起研究。可理科这玩意,实在是伤神费心还没多大进展。
“咱们就光晚上这么一点儿时间,太短了。要是能不上工就好了,可我之前跟晚晚商量,她没同意。”
一位女同学诧异:“跟晚晚有什么关系?”
另一位男同学也问:“对啊。有工分才给口粮,晚晚借我们书用,还能把我们都养活起不成?”
“是。我跟我妈说能不能支援我一下,我好间歇请假用功。我妈骂了我一顿,说我就是懒。我们家姊妹七个,孩子多了真的不在意。我下乡六年,我妈根本不在意。就我家那情况,我现在回去住的地方都没有。”
“谁不是呢。我们家也好几个,都是放养。”
时铃张着嘴,话题怎么越扯越歪了。可她也不傻,从大家的言语中能听出来,对于让林意晚帮忙免除他们上工,强人所难了。
她如今得依靠意晚的资料,还得依靠这些同学的帮助学习,与大家相悖的意见没敢出口。在心里把众人骂了个翻来覆去。
去要求林意晚她就能帮忙吗?其实她仔细想想也知道应该不可能。林意晚如今跟以前不一样了,借的钱都逼迫她还了回去。又哪会帮她不上工。
小道消息传的满天飞,知青们一个个没不想回城的。通过各种渠道弄复习资料,都想通过这个渠道重新回到城市,鱼跃龙门。
意晚在家带孩子看书,写
过的纸张被知青们看到了,被借去做笔记。就在大家都忙活的时候,她带着俩孩子去了县城。
她自己是会骑车的,但那得是路平的情况下。如今这土路疙疙瘩瘩,她可不敢带着俩小崽子骑车。早起让李成林送他们去公社,下午让他来接。可他没在公社停,自行车径直前往县城。
“唉,那边是站点。”
“我陪你们一起去。种子基本都下去了,先前种的已经出了苗,现在不忙。我先去农机站一趟,办完事陪你去买东西。”
原来这样,她默默笑了下。“怎么不早说。”
“昨晚忘了跟你说了。”
先去农机站办事,他自己骑车进去,她带着俩孩子在外踏青。三月春光明媚,家花野花竞相开放,争奇斗艳。
桃花谢了长出满树清脆的绿叶,一棵西府海棠开的如火如荼,吸引了漾漾的目光。小闺女嘴里咿咿呀呀的叫着,伸着小手想要抓。
“要花花?”
“啊、”
卫卫对花没多大兴趣,不过看妹妹喜欢,他蹦跶着想帮妹妹够一朵。奈何他自己也人小力微,跳了几下没够到。小家伙一下子来了劲儿,露胳膊挽袖子就要爬树。
“李卫国、你给我下来。”
妈妈一把提溜着他后脖领子给拽住,小家伙嘴里还在嚷嚷。“我给妹妹摘花。”
“你才多大你就敢爬树。给我过来。”
“可是,妹妹想要花。”
“等你爸出来给她摘。”
小家伙不挣扎了,噘着嘴不高兴。仰头看看高大的花树,“妈妈,我什么时候才能长的跟爸爸一样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