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撞上,他本能地想躲,然而耳中接着就落进声音,带着浓厚笑意:
“哎呀小玉公子!您怎么到这儿来啦?地里脏,小心污了您衣裳!”
特别凶的庞大娘看见他,变脸一般笑起来。
“是殿下叫您过来的吗?”
对上不熟的人,虞白十分紧张,胡乱搪塞了句就匆匆离开。
走在新绿萌生的小径上,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已近中午。
虽然出来前燕昭说过一会就来找他,但想来应该还是公务缠身,正在忙碌。想了想,他沿着原路返回。
果然,临时用于办公的厢房里,书案后的人正对着一沓卷宗皱眉。
见此情形,虞白脚步都不自觉放轻了些。原本念及家中冤案,他心情还有些低落,但看见燕昭眉头紧锁,又觉得这些杂念都可以暂时抛却。
他绕过书案挨着坐下,声音轻轻:“殿下,我回……”
还没说完,就被人揽进怀里。
燕昭视线还没从面前移开,手就先找到他的脸,舒缓压力一般揉揉捏捏。
最后几行读完了,她才垂眸看过去,捏在手里的脸颊微微变形,不知是外头晒得还是方才揉的,泛着淡淡绯红。
实在比公务好看多了。
被掐着两腮,他双唇微张,就连呼吸都像无声的邀请。
十分自然地就吻在一起。
虞白从进门到气喘吁吁,统共就只说了四个字,恍惚地想是不是他气血两虚。
趴在燕昭怀里,他手臂软软地环着人脖颈,任由她的手在身上摸来捏去。
“都去了哪里,见到了什么好玩的?跟我说说。”
耳边的声音还带着缠吻过后的潮湿。
“就四处逛了逛……看见迎春花开了。”
燕昭抚抚他脊背,又捏捏他的腰,最后手掌滑到他小腹,薄薄一点软肉回应着她的压按。
“饿不饿?快到午膳的时辰了,想吃什么?”
怀里的声音顿了会,像是在认真思考,但只说了句“都行”。
她的手就又摸了摸。
软肉只养出了那么一点,再往上走,指腹就能描出胸肋的轮廓。
再往上不知碰到了哪里,他身子一颤就往后躲,又被她圈着绯红着脸贴回来。
燕昭没仔细琢磨,她在思考。
还是太瘦,她想。接着就想起最初想把人送来这里时,理由中有一条,是这处庄子养着许多家禽牲畜。
当时她想那些活物可以陪他玩一玩,现在她觉得,不如炖个汤给他补一补。
想着就要传人吩咐,刚要出声,又突然顿住。
视线转向怀里,“阿玉。”
“你会抓鸡吗?”
趴在她肩上的脑袋慢慢抬起来,犹豫片刻,少见地不答反问:
“……殿下是想吃吗?”
望向她的视线困惑中带着惊疑,仿佛她从一个考虑午膳的人,变成了讨要贡品的黄鼠狼。
燕昭忍不住笑,点头的动作更加坚定:
“对,我想吃。但别人做事我不放心,所以,你得亲手给我抓一只。”
虞白面露难色。从小到大,见过活鸡的次数他屈指可数,更何况下手去抓。
可方才他刚要回绝,就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谎话,自称出身县里乡村。那样的话,他应该是会抓鸡的,燕昭大概也是出于这个才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