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忙起来有时她连觉都在书房睡,寝室都时常空置,更何况这样一张用来休闲的矮案。
不过现在,这张矮案上被各式各样的点心蜜果摆满了。
方才她匆匆往寻梅阁去时,侍女追在后面问——既然不去宫宴了那殿下还用饭吗,她想了想,叫人送来了这些。
已经和面前这个少年一同用膳许多次,她发现相比各系菜式,他好像最爱吃甜的。
但现下,这些甜食似乎有些入不了他的眼。
坐在她旁边视线乱飘,眼睛不知道在往哪里看。
“这么好奇?”燕昭忍不住问,“想看的话,我就带你转转。”
虞白赶忙摇头说不用,视线迅速收了回来,盯着面前一盘不知道是什么的果脯。
他比燕昭更心虚。
没给她准备礼物这事他始终介怀,想来想去,他把一直收在箱笼角落里的食盒搬了出来,又从食盒边角取出一个薄薄的锦匣。
是他刚到公主府没多久时,有一日鬼使神差买的那串琥珀。
但当时燕昭对他冷淡又怀疑,他根本没能送出去。
若不是买它,现在他的钱袋还能更沉些。前几日出门时他还在埋怨当时的自己,现在又隐隐有些感激。
要不就送她这枚手串……
好歹是个礼物。
总比那转瞬即逝的焰火强。
但念头刚起,他就放弃了。这串琥珀燕昭见过,若送出手,她会不会觉得是什么戴过了的旧首饰。
正想着干脆把自己打扮打扮送进燕昭怀里算了,正好箱笼里还收着件用料很薄的衣裳,下一秒,房门就被人一把推开。
他吓得险些掉下椅子,还没回神就被燕昭拽了来。
手里的锦匣也没来得及放,揣在怀里如同烫手山芋,身上又裹得严严实实,像个扎实的粽子,甚至连妆粉都没施。
陪在燕昭身边的第一个生辰,虞白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失职了。
唇边有什么蜜渍的碰了碰,他张开嘴,一枚果脯塞进来。
听见燕昭问他味道怎么样,他囫囵咽下去:“好吃……”
又塞一枚,再塞一枚。
被自责和沮丧笼罩着心不在焉,燕昭递什么他吃什么,几乎尝不出滋味。
直到下一枚,他“唔”一声皱起了脸:“好酸!”
耳边燕昭闷闷地笑。
“酸的啊。我尝尝。”
虞白刚要跟着看看是什么果子这么酸,以后好避开,下巴就被人扳了过去,衔住了嘴唇。
唇舌以外的接触已经缺席太久,哪怕只是一个轻慢的吮吻,也一下让他乱了呼吸。
但燕昭今晚却一反常态,怎么也不肯深入,浅尝辄止,仿佛真的只是想尝尝有多酸。
磨得他骨髓都开始发痒,甚至分开的时候,惯性往前追了追。
面前的人一瞬不瞬望着他,没错过他一丝反应。
“怎么这个表情?”燕昭眼睫弯弯,“想做什么?你自己说。”
“我没……”一开口,虞白才发现他声音都有些哑了,赶忙咬住。
近在咫尺的目光灼灼,落在他身上像带着温度。
但他不确定这是否是他的错觉,脑海那些念头肆意作祟,他连手指尖都感觉到烫热了。
他想做的……都太大逆不道了。
哪个都不敢说。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