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他心中大呼不妙。万一燕昭只是忘了,这一问岂不是提醒她了。
还没想好怎么找补,就听见燕昭轻笑了声,伸手又把他抱回怀里。
抱得很深,脸贴在他颈侧,是他之前趴在她怀里时常待的位置。声音和呼吸一起落进颈窝,闷闷的,
“今天不早朝。”
“还困吗?困就再睡会。我陪着你。”
这下虞白真的陷入恍惚。
两只手被她拢在一起,他左手掐掐右手,刺痛是真的。
昨天之前想见一面难比登天的人,一觉醒来,就这样温柔地陪在他身边。比梦还像梦,若不是他对自己身体有数,怕是要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绝症。
毕竟,昨天,真的有那么一秒,他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
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又肯见他……为什么早朝都不去,陪着他?
他不敢问。
但本能觉得和他风寒生病有些关联,想到这,虞白赶忙咳了两声。
不承想下一秒,环着他的温度就离开了。
“差点忘了。”
燕昭一翻身下床,走到不远的小桌端来个小碗,“起来,喝药。”
虞白愣愣地坐起来,愣愣地接过。
碗壁不烫,应该是已经放了一会了,药汁温凉,正是最难喝的时候。
但犹豫不是因为这个。
他捧着药碗仰着头,望着站在他面前的人。嘴唇动了动,想问的话却不敢说出口,一时间就静在那里。
还是燕昭先打破了沉默,“喝吧。”
“我不走。”
药汁咽下,没什么味道,蜜饯塞进嘴里,也没什么味道。
燕昭放下碗擦过手又坐回床边,再次把他拉进怀里抱着,声音贴着颈侧直传进血脉里。
“不睡了?昨天烧得厉害,最好还是多休息会。”
虞白有些恍惚地摇头。意识到这样抱着她看不见,他又开口,强压着隐隐上涌的泪意,
“不想睡了……不困。”
其实很困。也很累。全身上下没力气,脑袋也混沌得很。
但这样的一天……
用来睡觉实在是太不珍惜。
燕昭在他颈脉蹭了蹭,感受到怦然跳动的温热,无声地叹口气。
刚要问他想做别的什么,就想起昨天阿洲说的,不见她的时候他什么都不做。
就又叹了口气。
“那换你陪我吧。陪我办公,行吗?”
虞白嗯嗯点头。刚要说稍等他更衣梳洗,燕昭就放开了他,朝房间另一边摆着的几个箱笼走去。
风寒未愈大脑还有些闷,他有些反应不过来,就怔怔地看着燕昭一个个打开翻找。
“衣裳在哪……东西怎么这么少……藏着个食盒做什么……哦。在这里。”
燕昭拨了拨箱笼里收着的几件衣裳,发现全都是浅色的。
刚进府裁衣裳时她没管过,大抵都是他自己的主意。没找到月色霜色以外的样式,燕昭狐疑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该不会是视物有碍吧,见不得艳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