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昭抽回手,捏了一把他脸颊。
但没想到,指腹擦过唇角的那一下,他无意识地启唇,把她指尖含住。
本就稀薄的空气被这一下抽空,她呼吸蓦地绷紧。
……是前几次捉弄他唇舌的遗症么。
都成本能了。
湿热裹缠着她指尖,没什么动作,就只是含着。但手指本身就足够敏锐,哪怕什么都没做,滚烫已经轰鸣着烧遍全身。
她指节稍稍使力,勾了一下。
然后又勾了一下。
指尖传来的触感,和记忆深处模糊的印象微妙重叠。
她再次无声地吞咽。
深夜安静得落针可闻,喉咙攒动的声音比她心中的渴望还要响。
面前的人还沉沉睡着。含着她的手指,唇角缓缓溢出一丝水线,但仍然无知无觉。
看着他这个样子,燕昭突然有些生气,甚至气得有点想笑。
本能。
像他被冰到会躲,被吓到会哭,都是本能。
本能,和本心,有本质的区别。
她猛地抽回手指。
帐幔外隐约透进烛光,照亮一片晶莹。她视线在那点晶莹上停了片刻,然后再次看向他熟睡的脸庞。
不肯主动,不愿主动。
那他就该吃苦。
她一厢情愿也好,强取豪夺也罢。
她就是想让他吃苦。
燕昭屈起了腿,慢慢顶开他膝盖。
虞白梦见自己变成了白日里用来擦地的那块布巾。
拧来拧去,展开又折叠。光滑的青砖生出毛刺,刺得他身上哪里都难受。他扭着身子想躲,又被攥着按回原地。
感知朦朦胧胧传来,睡梦中隔着一层雾,像疼又像胀。声音也朦胧,从又近又远的地方落进他耳中,叫他放松。
放松……?
谁的声音。
他恍惚睁了下眼睛,认出了面前那片熟悉的黑金,然后安然地闭上。
两秒之后,又猛地睁开,“殿下……”
“醒了?”
近在咫尺的地方,燕昭垂眸望着他,背着光,琥珀色暗得像深褐。
过于疲惫和困倦的大脑迟钝地运转,虞白试图读懂她沉甸甸的眼神。但还没理清,就听见她意味不明的声音,
“是你主动贴上来的。”
虞白眨了眨还有些干涩的眼睛,混沌的视野逐渐清晰,他看见自己的手臂正圈着面前人脖颈,肌肤在昏暗中分明。
“还有这里。”
说着,她动了动。
是什么……哪里?
耳边的话音被不明来源的声响打乱,过了好几息,他才后知后觉地听清。
燕昭说,这里,也是你主动含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