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来,就来好了。想抱着他,他就任她抱着。
想对他做什么都可以,从最一开始就是这样。
只是……
她留下的痕迹好短暂,还没等他回味过来,就已经冰凉了-
书云一早没在院外等到燕昭,反而见她从另一个方向走来,十分惊讶,见她外头大氅裹得周正,底下却只穿了身寝衣,更是有一瞬的失语。
“殿下怎么……”她轻咳了声,换了个委婉的问法,“殿下昨晚睡得不好吗?”
一边问,一边帮着递衣裳过去,却没想到燕昭坦诚无比,直接挑明。
“我去找阿玉了。”
书云顿了一下。这个话题有些暧昧,她一时有些不知说什么好,于是愣愣接了句:“……殿下辛苦了。”
燕昭忍不住笑了声。
她这个女官哪都好,利索衷心,但就是有点木头,从小就是。
她没再说话,由着侍女整理衣着。面前立镜光可鉴人,她清晰地看见了她自己。
虽然夜半才睡,但意外地没什么疲态,甚至眼角眉梢还带着点笑。
笑……她为什么要笑?
从前,她不是最讨厌晨起这段时间了吗。
她蓦地开口,眼睛还看着镜子,“书云。”
“你觉得他怎么样?”
“殿下说谁?”书云一怔,“玉公子吗?”
镜中人点了点头。
“玉公子……瞧着是个很安分的人。”
燕昭“嗯”了声,没再开口。
在心里想,安分么。
刚才被他圈在怀里的那会,勉强能算得上是安分。
平时的话……
立镜正巧照到床沿,她视线顺着望过去,一下想起前日夜里。
抓着她的手,往他身上贴。
她好心不勉强他,他不感念也就算了,还掉眼泪,还敢从她怀里挣脱出去,让她空着手臂睡了一整夜。
该安分的时候不安分,让他搬走倒听话得很,还劳动她亲自去找。
越想,她唇边笑意越淡,眉头皱得越深。
这哪里是安分,简直是大逆不道。
她一把从侍女手中抢过衣带,自己三两下系好,转身大步离开。
冬日天黑得早,一忙起来更是时间飞逝。
再回到太守府时已是四下昏黑,燕昭挥退随侍,独自一人走在僻静小道上。
衣摆扫了一整日的积雪,每走一步,都在沉甸甸地往下坠。
迎面吹来冷风,夹带着化雪的淡淡潮气,她莫名觉得难闻。
就连踩在雪上的吱呀声也听着刺耳,明明入冬来已经听惯了,但这会她怎么听怎么觉得心烦。
脑海蓦地又浮现阿玉的脸。
这么晚了,他是不是已经睡了?
那不行-
对于虞白来说,换个住处其实没什么分别。不管在哪里,他的一天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