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荃将裙摆一提,看到那块污渍,像是糊了一坨糖浆,还有一股子花香味。
她觉得有些不对,下意识对黄粱道:“把匕首递给我!”
黄粱不明所以,从袖子里将匕首取出来,递到她手上。她提着那被糊了污渍的地方,匕首一划割下来,立马扔出去老远。
这时一只陶罐从旁边铺子的二楼掉下来,破碎的当口飞出来一群马蜂,如蚂蟥见血般围着那块糊着糖浆的布。
行人尖叫着,避得老远。
铺子里的人应是听到动静,一时跑出来好些人。
黄粱倒吸一口凉气,刚准备冲出去就被顾荃给拉住了,“别追了,人早就跑出来了,小心有诈。”
万一是什么调虎离山之计,这一追反而中计。
“姑娘,是不是那个人……”
话还没有说话,只见一匹发狂的马横冲直撞着,一时驚呼声四起。
如果此时有人正驚慌失措地躲避着追着自己跑的马蜂,极大可能被马给撞上,必定非死即重伤。这一出出,一环环,还真是费了不少心思。
黄粱拉着她,躲进铺子里,惊魂未定地道:“姑娘,肯定是那个人!”
顾荃当然知道,除了那个人想害她的人,不可能会有别人。如此张狂地想置她于死地,可见有多等不急。
那马发疯似的乱跑,有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下子跃到马上,然后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马给制服。
“是关大人!”有人惊呼。
关云風将马制服后,看到了铺子里面的黄粱,自然也认出了戴着帷帽的顾荃,主动上前来打招呼。
礼尚往来,顾荃与他见了礼。
“多亏关大人,否则那马怕是会伤到人。”
关云風皱着眉,“这马不会无缘无故发狂,定然是受了惊吓。”
顾荃觉得挺巧的,他们两次见面都与发疯的马有关,且也有蜂有关。上一次是有人故意为之,这一次应该也是一样。
“关大人,我有一事相求。”
“顾四姑娘,有何事要求关某?”关云風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心里却莫名有些高兴。
顾荃看着那还倒在地上的马,似乎没有主人来认领,道:“我想请关大人帮我查一查这马的主人是谁,因为我觉得那人可能是冲着我来的。”
接着她把事情说了一遍后,又说:“许是我多疑,但事情太过凑巧。小心驶得万年船,还请关大人帮忙查清。若是大人觉得不合适,还请大人将那马交给我,我自己去查。”
关云风俊朗的面庞蒙着一层疑虑,“若真是有人想害人,关某绝对不会姑息。顾四姑娘放心,我这就派人去查。”
他招来一个属下,吩咐下去。
顾荃向他道了谢,正准备走人时,铺子的二楼款款下来一人。
“关大人,可是这里出了什么事?”
隔着帷帽的纱,顾荃可以极为放肆地打量着来人。女儿家的心思藏不住,哪怕再是装作端庄矜持的模样,那看向关云风时,眼神中的情意也会长出丝来。
来人是花长乐,显然没有认出戴着帷帽的她。
她将帷帽一揭,“花小姐。”
花长乐明显一惊,尔后一喜,“裴夫人,怎么是你?”
她上前来,打量着顾荃,“方才我在二楼瞧着,好像下面出了什么事,没想到你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