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告诉他又如何呢?她自认没什么对不起他的。
明白却不想回答,她只叹道:“你喝醉了,睡吧。”
她不肯说,他也不追问,好像真是喝醉了胡言乱语,过了会儿就自己睡着
了。
一夜过去,
她隔天醒来时周祈不在,
晓月进来伺候说道:“皇上今儿一早骑马出城打猎去了,说是给您打几只野鸡回来炖汤喝。”
顾佑安懒洋洋地伸了个腰,笑了笑,多出去跑跑马也挺好,心情会舒展些。
洛阳的年节从年前的小年一直热闹到正月十五元宵节,松江城的年节没那么多热闹可看,闲不住的百姓去东郊布坊里做短工,挣点小钱补贴补贴家用也好。
除了东郊的布坊外,今年北山的山脚下建了药坊,这个药坊归大周药材国营司管,这里主要是为了转运松江城的药材、生产常用丸药用的,药坊的生意非常红火,整个年节只有除夕和正月初一停了两天工。
这个药坊是杜二叔在管,药坊正月里都不停工,他也要在药坊守着,这不,正月十五按老家益州府的习俗要吃汤圆,杜青今儿得闲,专程从家里用食盒给他装了一碗汤圆送过来。
杜青进门便笑道:“您这也太忙了些,还没过正月,我看你们药坊的库房里的丸药就堆满了?”
头发半白的杜二叔笑道:“不急不行啊,海军那边要一批药才做好了,韩掌柜那儿又要一批药送去草原上,不抓紧着些,岂不是要缺货了?”
杜青打开食盒把汤圆端出来放桌上,一边问道:“韩掌柜不是不管药行的事了?怎么又找你要丸药?”
“他是不管药行的事,现在咱们药行的大总管是胡菖蒲。韩掌柜要丸药是给多力那边要的。”
“那个黑鹰部落的小子?”
“正是他,那小子在草原上做买卖兼着替咱们传递消息,要不是有这层身份在,韩掌柜也不会替他来要丸药。”
“也不用担心,跟咱们敌对的要么被灭要么被赶走,就是把丸药卖给那些草原部落也出不了事。”
杜青这些年一直在松江城的军医所当差,原来是替祁王府培养军医,现在是替大周朝培养军医,草原上的消息他知道得很快。
杜二叔慢慢吞吞吃完汤圆,擦擦嘴道:“那也不能瞎卖,你忘了皇后娘娘说的话了?咱们松江城的好药材都是有数的,要省着些用。”
说到皇后娘娘,杜二叔难免多提一嘴:“杜青啊,咱们年纪大了,留在松江城也就罢了,杜家年轻的孩子们还是要叫他们往外走一走,无论是读书习武还是走商都行,不能叫他们养在家里给养废了。”
杜青在军医所的差事很忙,族里的事情他不怎么管,听杜二叔这般说,他一下冷了脸:“是不是谁家的小子惹祸了?”
“别急,有我们一群老头子看着能惹什么祸?左不过就是躲着我们跟段家那几个孙子来往罢了。”
杜二叔幽幽道:“我们家跟段家可不同,大周朝至今为止最有权势的皇后娘娘有我们杜家一半的血脉。”
皇后娘娘,太子,跟他们杜家人都很亲近,不出意外,杜家未来两三代人都是好命人。但命好也要知道惜福,若是杜家出几个像段家那样的孙子,不说皇后娘娘和太子,他都看不过眼。
说到段家,杜青说:“段大人前两年精神头还好得很,去年秋天病了一场一下就老了。这人一老就没那个精神头管家里的小事了,才叫底下几个孙子阳奉阴违。”
“富贵人家的儿孙不好管教,小时候不教好,长大了就更
难教回来了。”杜二叔瞥杜青一眼:“我知道你一向不爱管那些闲事,
以往我出面也就算了,
现在不同了,你是皇后娘娘的舅父,你说一句远比我说一百句有用。”
杜青知道轻重:“咱们杜家可以出平庸没本事的儿孙,也绝不会有败家子儿。”
杜二叔满意了,他就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