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邮件上记录的那天晚上沈屿思的反应,林映舟眸子燃烧着怒火,“蠢货,你甚至还敢吓到她,真是罪该万死啊。”
“你的父母如果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应该会很失望吧?”他轻叹一声,似乎是在惋惜,“哦,我忘了,他们早就不要你了,哪怕你努力考上云大,他们也依旧只喜欢自己的小儿子。”
如此视他为尘埃的漠然和羞辱,使郑钦浑身都在颤抖,他牙齿咯咯作响,“林映舟!你他妈装什么清高!穿几件人模狗样的衣服,兜里有几个臭钱就高人一等了吗?”
他猛地向前挣了一下,绳索勒紧伤口里,他声线陡然拔高,“你说我跟踪她?!那你呢?!你他妈派人二十四小时跟踪监视她真当老子瞎吗?!”
“哈!我们有什么区别?你和我都是阴沟里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肮脏!一样恶心!”作为同类,郑钦清楚地知道林映舟内心最脆弱的地方。
他几乎是尖叫出来,脖颈上青筋暴起,“你甚至比我更可悲!至少我知道自己烂!而你!林大少爷!你他妈还得装!装得道貌岸然!装得光风霁月!每天睁眼就得演戏,你累不累啊?!!你他妈累不累啊?!”
他喘着粗气,脸上露出扭曲的报复的快意,“你怕不怕?怕不怕有一天她发现了……发现她身边这个看似完美的男人,其实是个怪物!一个心理扭曲见不得光的怪物!”
郑钦死死盯着面前人即将碎裂的从容,兴奋地笑着,“你说她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害怕?会不会觉得你恶心?会不会想要远离你呢?哈哈哈哈!!”
“闭、嘴!”林映舟从齿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郑钦的每句话都烙铁,狠狠烫在林映舟最敏感、最恐惧的禁区上。
只要一想到“沈屿思会害怕他”、“沈屿思会觉得他恶心”、“沈屿思会远离他”……
这些词句如同淬毒利刃扎进他的心口,将他脸上面具击碎。
终于得到了回应,郑钦狂笑起来,歇斯底里的说着,“你说那个时候你该怎么办?把她关起来?你以为她和我一样是仍人拿捏的蚂蚁吗?她家里哪个人都能和林家硬碰硬,如果你们争的鱼死网破,她会恨你一辈子的吧?哈哈哈哈哈!!”
想到林映舟也会和他一样,无法得到沈屿思的爱,他有一种同归于尽的快感,用尽力气诅咒着,“林映舟你最好装一辈子!他妈的装到死!否则你会永远失去她的!!永远!!哈哈哈哈哈哈!!”
“我让你闭嘴!!”
林映舟眼底压抑的暴戾喷发,俊美面容上因狂怒而扭曲着。
“砰——!!!”
郑钦整个人像破布口袋一样被踹得向后翻滚。
左肩仿佛被整个撕裂捣碎,他蜷缩着身体,甚至连一声完整的惨叫都发不出来,只能小口倒抽冷气。
视线在剧痛和泪光中摇晃,郑钦看见那双黑色红底皮鞋,一步步走到他跟前。
然后鞋底抬起。
精准地、毫不留情地踩着他刚遭受重创的左肩胛上。
“呃啊——!!”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痛楚,使郑钦发出了非人般的惨叫。
他的身体猛地向上弹起,又被踩回地面。
林映舟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你最好别让她知道今天发生的一切。”
他微微俯身,带着纯粹的杀意,“否则——我会让你,还有你所珍视的一切,彻底、干净、永远地消失。”
林映舟脸上又恢复成原先的从容模样,“相信我,我能做到的。”
仓库重归死寂,只剩下郑钦痛苦的呻吟。
但是没关系,会有最顶尖的医生将他的身体恢复如初的。
厚重铁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仓库内令人反胃的血腥和歇斯底里的诅咒。
凛冽到刺骨的风迎面割来,卷起满地尘土和枯叶,发出凄厉的呜咽声。
然而,真正让林映舟感到寒冷的并不是这肆虐的夜风。
是郑钦嘶吼出的那句话。
——“你会永远失去她的!永远!”
每个音节都在脑海中回响撞击,比刚刚踹在郑钦身上的那一脚还要疼千百倍。
永远失去她……这个念头像毒蛇一般侵蚀着林映舟的理智。
他决不允许!
他需要立刻见到她。
现在!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