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映舟喉间滚出个闷闷的“嗯”字。
沈屿思还是有些心虚,“那Z老师再见。”
“再见。”
待人走后,沈屿思烦躁地揉了把头发。还敢不敢让她更尴尬点呢?!
摄影师在教室外查看原片,见林映舟出来他说,“你选的这个地方确实不错啊,比之前死气沉沉的书法室好多了,这才是学校该有的热闹氛围呀。”
说着,他将相机递过去给林映舟展示,“你看,你们这多配啊。”他脱口而出又立马找补,“啊不是,我是说你和书法配。”
镜头里阳光照在长案上,两人端坐着,狼毫在纸上同时匀速游走,手腕又以同样的角度悬停。
女生的碎发随风轻晃,男生则岿然不动,一个明艳一个清冷,画面美好得像校园偶像剧。
林映舟脸上没什么表情,“原视频稍后传我一份吧。”
“可以啊,你是不是也觉得这拍贼好看?”
“嗯。”他淡淡道。
上完一天课回宿舍,沈屿思甩着酸胀的手解锁手机,看到林映舟发来的消息。
Z:【明天有时间吗】
今天的课程全需要用手画画写写,沈屿思不愿再打字,插上耳机回了个电话过去。
接通后他问,“怎么打电话了?”
“手酸嘛——不想打字。”沈屿思嘟囔着,“你不方便吗?”
“方便。”
“我明天有时间啊,你想约我啊?”沈屿思故意把尾音拖得绵长。
听筒安静了三秒,“上次的药吃着好吗?”
他说的是一个多月前闪送来的月经药。
沈屿思回忆着,“挺好的,国庆假来了一次,虽然还是有点痛,但和以前比症状减轻了好多。”
往常来月经哪怕吃了止痛药还会疼出一身冷汗,国庆节那次她在外面玩没带止疼药,却意外地没有强烈的症状。
“配合针灸的话,效果会更好。”
“原来是要带我去针灸啊,还以为要和约会呢。”沈屿思语气失落又感叹,“不过你好关心我啊。”
“……明天下午我在校门口等你。”
“好呀。”
翌日早上,林映舟坐在凌乱的被褥间,沉默数分钟后起身将床单扯下扔进洗衣机。
他站在洗衣房内,涡轮搅动声嗡嗡作响。
他盯着绞缠的织物在涡流中沉浮,喉结突兀地滚动了一下,似乎开始习惯了身体的某些反应。
佣人发现少爷的床单一次比一次换得勤,以为是他的洁癖又严重了,打扫西楼时越发勤快起来。
宾利幕尚停在校门口的树荫下。
往常连在等人都不愿浪费时间,要用来看文献的林映舟。
此时频频看向腕间手表,指针刚划过十一点四十八分。
沈屿思骑着那辆花里胡哨的电动车从校内冲出来。
她将车停好,走到林映舟车前探出头,“我是不是很准时?”
“嗯,快上车吧,外面热。”
为了方便针灸,沈屿思特地将头发扎成丸子头,又换了身更舒适轻便好穿脱的衣服。
车子驶离大学城,停在一座青瓦白墙的院落前。
正午日光穿过四合院的玻璃天井,在回廊投下菱形光斑。
“春禾堂”的乌木牌匾挂在正中央,檐角铜铃被穿堂风撞出碎玉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