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让虞初回忆那天的谢师宴,她只能想起邹竞那次尴尬的告白,根本没有注意到其他人有没有来。
邹竞是实验班一班的,和虞初同班了整整三年。
高中入学第一节课点名结束,邹竞就凑到了虞初的桌前,眉眼里都是青春的张扬:“同学,虞初邹竞,我们这么有缘不如做同桌?”
所有的同学都知道邹竞喜欢虞初,一提起他们两个眉眼里都是揶揄玩笑。
虞初对邹竞本人说不上讨厌,她只是很烦。
他们两个明明没什么,但高中三年,虞初身上仿佛打上了邹竞所有物的标签,她讨厌这种感觉。
她也曾找邹竞谈过,可邹竞只是装傻:他们乱传我也管不住啊。
虞初无奈,也曾解释,但效果不大,只能忍着。
谢师宴上邹竞的告白,虞初本来是要拒绝的。
如果邹竞爸爸送邹竞回去的路上没出车祸的话。
虞初如今还清楚地记得那天的兵荒马乱:六神无主的邹竞,四面凑过来安慰他的同学,和拒绝还未说出口的、被撇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她。
后来,虞初去看望了邹竞爸爸,和邹竞吃了个饭,当面拒绝了他。
但大多数高中同学只知道谢师宴的告白,不知道后续,虞初顾及着邹竞的情绪,也没怎么宣扬。
所以只有和虞初关系好的几个朋友才知道,她和邹竞其实从未在一起过。
虞初在记忆里搜罗了好一会,放弃,挠头笑:“抱歉哈,那天事情太多了,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岑霄:“没事。”
空气沉默了几秒,他顿了顿,轻声问:“那天邹竞爸爸的伤严重吗?”
虞初回忆道:“刚开始脊休克,下肢瘫了,后来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听我们班同学说复健做得还不错。”
岑霄眼皮一跳,抓住字眼:“听同学说?”
“对啊,”虞初马上反应过来:“你是不是也以为我和邹竞在一起了?”
岑霄愣住:“你们没有?”
虞初气冲脑门:“哎我说你们,八卦开玩笑能不能有点求实精神,那天状况复杂当时我不好拒绝,没过两天我就和他说清楚了好吗?”
她想起被揶揄玩笑的三年,越说越气:“还有高中,我被你们开玩笑开了三年,你知道这有多烦吗?我每次看见你们八卦贱嗖嗖地笑都想当场骂街。”
虞初骂完,气还没散,干脆抡起拳头锤了下岑霄的后背:“下次我也把你名字和别人绑在一起,每天在你面前开玩笑重复三年你就知道了。”
岑霄听完,怔了会,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会儿,他才慢慢接话:“不是你们。”
“什么?”
岑霄认真回答:“不是你们,是他们,我从未开过你们玩笑。”
虞初听他认真的语气,抬眼看了下他白色的背影和头顶飞扬的发丝,嘴唇动了动,没有答话。
风吹的他衬衫角又掀了起来,被虞初的手腕压着,翻向上轻点她的手背,有些痒。
后面一路无话。
原始森林公园离他们下榻的酒店不远,没多久便到了。
岑霄直接同虞初一起去还了车,才带着虞初回了他们的酒店,要帮虞初处理腿上的伤。
虞初刚想推脱,岑霄直接给她看了下杨鹰给他发的微信,说孟雨婷在他们酒店,让她们来把人领回去。
虞初无奈,只能跟去。
项目结束后的团体出游,杨鹰安排的是最好的酒店,连电梯内饰都闪烁着金钱的味道。
虞初张望赞叹,小声问道:“你们师门出来玩需要掏钱吗?”
岑霄笑着看她,回答:“不用,杨老师全包。”
虞初羡慕:“真好。”岑霄站着的地方是这条小吃街的街尾,摊铺没街中那么密集,灯光就稍暗淡些。
虞初看的那家小摊卖的都是些金色饰品,摊主为了让饰品看起来更鲜亮,开了暖黄色的顶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