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霄穷得天知地知,用钱很容易拿捏他这个人。
他合理怀疑虞初知道,毕竟很多人爱把他家的苦难当做谈资。
恶意可以出于任何目的,也可以没有目的,主要是看道德。
虞初刚好又是个游戏人间毫不在意的人。
岑霄并不期望任何人好心相待,主动说:“你要我赔多少?可以直接从房款里扣。”
虞初问:“安静这么久,心里骂了我好几句吧?”
岑霄把碗放去水池上,又把手洗干净,安静地等她回答。
心情微妙且复杂。
“我不要你赔钱,”虞初眼睛看着斜下方,眨了眨,慢吞吞地说,“我想要……”
话说一半,又歇了声。
想要什么呢?
虞初有些懊恼自己尚未想清答案就开了口,稍不留神戳去人伤口上,过会还得哄不说,这下把局面搞得有些尴尬。
她来到这里本质就是逃避,岑霄和这里所有人都不一样。
身在悲剧,坚韧又强大。
试图功利,却显得拙劣。
很有担当,充满安全感。
当然,长得不错,身材尤其扎实。
虞初既俗气又理想,以上种种,于她而言都是吸引,想要多瞧瞧这个人,似乎也是必然的选择。
没够到喜欢或者心动,但相处时感到舒适是显而易见的。
失去勇气的逃难者遇到一个责任感富豪,难免想多瞧瞧。
她说:“我要别的。”
又重申:“我不要钱。”
“什么别的?”岑霄问。
虞初觉得这个答案不好总结,如实回答:“不太好说。”
岑霄眉头拧得更紧,比钱还昂贵的东西无疑是难以给予的东西。
“你不会,你不会是想要我那个吧?”
“哪个啊?”虞初好奇抬头。
岑霄压低声音说:“你们城里那种,我不行。”
面上带着没必要的正直与坦然。
“你怎么还搞地域歧视?”虞初觉得他有些严肃过度,反应了会,最后极其敬佩地得出结论,“你觉得我要,哇,岑霄?”
岑霄这才顿悟自己误解了,又因她这么直白的语言而局促,想解释又怕越描越黑,憋出句:“是我想太多了,对不起。”
他转身继续洗碗。
虞初朝他喊:“原来你一点都不单纯!你把我带坏了!”
岑霄只当自己聋了。
虞初很擅长借题发挥,完全不顾人死活,“居然还有这个选项,那我考虑考虑?”
尾调因为故意逗弄,快要飞扬上天。
岑霄深吸一口气,闭着眼把手里的碗一顿乱搓,从牙缝里挤出“别考虑”三个字。
“为什么不肯?”虞初追问,又说,“要说起来,你
的身材很不错。”
岑霄忍无可忍,再也顾不上任何礼貌:“虞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