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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好在天气不热，不然明思非得睡到一半出一身汗，黏得也太紧了，似千层糕挤挤挨挨，从前他也没这般黏糊劲。

nbsp;nbsp;nbsp;nbsp;明思陷入沉睡前想，明日让银烛做千层糕吃。

nbsp;nbsp;nbsp;nbsp;她倒是很快睡着，可怜裴长渊因为她一句话，毫无睡意。

nbsp;nbsp;nbsp;nbsp;怀中娇小的姑娘散发着独属于她的气息，幽淡好闻，裴长渊习惯了闻着入睡，独自睡古拙堂时，总不如在风荷苑睡得舒服。

nbsp;nbsp;nbsp;nbsp;男人明显感觉到自己越来越依赖她，可她似乎并非如此，明知她几次逃避，不肯直面回答，还是忍不住沉溺其中。

nbsp;nbsp;nbsp;nbsp;《诗经》中说“士之耽兮，犹可说也。”

nbsp;nbsp;nbsp;nbsp;为何他却找不到脱身的法子？

nbsp;nbsp;nbsp;nbsp;或许是，他根本就不想脱身。

nbsp;nbsp;nbsp;nbsp;明思入宫是为了救平南公，如今平南公回来，她就推却金印，这是想跑吗？

nbsp;nbsp;nbsp;nbsp;“真是个无情的小姑娘，用完了就扔。”裴长渊指腹摩挲着她的颈项。

nbsp;nbsp;nbsp;nbsp;一年前初遇时金簪划破的痕迹已经彻底消弭，可划在他心头的那道口子，却久久未愈，日渐溃烂，而明思，是他唯一的解药。

nbsp;nbsp;nbsp;nbsp;没了解药，他会死的。

nbsp;nbsp;nbsp;nbsp;他既无法脱身，那明思也该跟着他一起放纵沉沦，这才公平。

nbsp;nbsp;nbsp;nbsp;明思睡得香，安静的清晨还能听见她细微的鼾声，而裴长渊睁着眼睛到天亮。

nbsp;nbsp;nbsp;nbsp;一句话就能乱了他方寸的，除了明思，再没旁人。

nbsp;nbsp;nbsp;nbsp;东边泛起鱼肚白，裴长渊松开怀中人，动作轻柔后撤起身。

nbsp;nbsp;nbsp;nbsp;明思骤然失了拥抱，细眉蹙了蹙，伸手在偏向外侧抓了抓，好像在寻找裴长渊。

nbsp;nbsp;nbsp;nbsp;明知她是下意识的动作，还是取悦了男人，裴长渊嘴角微勾，拿过金印塞在她手中，然后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

nbsp;nbsp;nbsp;nbsp;“乖乖收着。”裴长渊垂眸亲了一下她的眉心，拿着衣物去外边洗漱。

nbsp;nbsp;nbsp;nbsp;今早平南公要带着朝廷给的军饷赶赴西北，隆盛帝病着，由太子亲送他出城。

nbsp;nbsp;nbsp;nbsp;裴长渊到时，兵部尚书正在和平南公交谈，他走过去，听见梅尚书在向平南公夸明思。

nbsp;nbsp;nbsp;nbsp;也没见过几次，但梅尚书格外欣赏她，不过也是，连蒋陵向他提起昨夜东宫之事，语气中都带着一丝敬佩。

nbsp;nbsp;nbsp;nbsp;她的魅力，从来不在那张脸上。

nbsp;nbsp;nbsp;nbsp;“参见太子殿下！”梅尚书打住了话题，众人纷纷行礼。

nbsp;nbsp;nbsp;nbsp;天色未亮，薄雾笼罩，裴长渊一夜未睡，眼中的疲乏被遮掩，免了众人的礼，单独与平南公聊了几句。

nbsp;nbsp;nbsp;nbsp;关于鞑瓦，平南公并不担忧，他已烂熟于心，他更想说的是明思。

nbsp;nbsp;nbsp;nbsp;“这一年来，多谢殿下照拂吾儿。”说着，平南公屈膝，要给太子行礼。

nbsp;nbsp;nbsp;nbsp;裴长渊连忙扶住了他的手腕，将人托了起来，谦逊道：“岳父多礼。”

nbsp;nbsp;nbsp;nbsp;这一声“岳父”，喊得在平南公意料之外，明思只是太子良娣，按理来说，他倒是受不起太子这句“岳父”。

nbsp;nbsp;nbsp;nbsp;但裴长渊神色如常，温和道：“思思为我诞育孩儿，在我身侧排忧解难，该我谢岳父辛苦养育了她。”

nbsp;nbsp;nbsp;nbsp;对于女婿来说，这些都是场面话，很是常见，但从太子口中说出来，平南公却品出了点别的意思。

nbsp;nbsp;nbsp;nbsp;久经沙场让平南公的眼神比一般人更为犀利，身上的威严是一次次血战堆积出来的，带着冰冷的煞气，教人心生畏惧。

nbsp;nbsp;nbsp;nbsp;裴长渊没有丝毫退却，平静直视着他，像是在接受岳丈的“考验。”

nbsp;nbsp;nbsp;nbsp;若明思只是良娣，便是太子之臣，那平南公为了女儿日后在宫中过得好，愿意屈膝向太子俯首，听凭差遣。

nbsp;nbsp;nbsp;nbsp;可太子若想要成为他的“女婿”，平南公的标准又不一样，毕竟前一个孙世诚他已经瞎了眼，积攒着怒气，不可能轻拿轻放。

nbsp;nbsp;nbsp;nbsp;平南公接他的招，“我观殿下身姿矫健，想来武艺大成，待臣回京，倒想与殿下切磋一番。”

nbsp;nbsp;nbsp;nbsp;裴长渊武功再高，只怕也难以与真刀实枪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平南公相比较，更何况两人相差了一个辈分，年纪阅历摆在这。

nbsp;nbsp;nbsp;nbsp;平南公不像是要和他切磋，更像是想借机揍他一顿。

nbsp;nbsp;nbsp;nbsp;不过裴长渊并未退缩，噙笑颔首，“我与思思等岳父凯旋。”

nbsp;nbsp;nbsp;nbsp;男人最了解男人，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白，对视一眼，也就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