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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明思点点头，没再说此事，反让银烛准备些炭火，“好生养着手，别冻坏了。”

nbsp;nbsp;nbsp;nbsp;“谢大小姐，”文奉仪面带憧憬，小心翼翼询问：“往后我可以来风荷苑给大小姐请安吗？”

nbsp;nbsp;nbsp;nbsp;说完又想起什么，紧接着说，“若是殿下在，我便不来。”

nbsp;nbsp;nbsp;nbsp;“你已是太子奉仪，不必再唤我大小姐，”明思亲切地拍了拍她的胳膊，“你若想来，随时欢迎。”

nbsp;nbsp;nbsp;nbsp;“大小姐永远都是大小姐。”文奉仪眼角眉梢是掩盖不住的喜悦，看着一双眼睛亮晶晶，像是找到主人的小狗。

nbsp;nbsp;nbsp;nbsp;明思一时心头泛软，好似回到了西北。

nbsp;nbsp;nbsp;nbsp;文奉仪走后，范嬷嬷忧虑道：“主子，奴婢多嘴，只怕文奉仪是想讨好您。”

nbsp;nbsp;nbsp;nbsp;范嬷嬷不信宫里有真情，忧心明思被人利用。

nbsp;nbsp;nbsp;nbsp;明思翻着经书，“宫中本就是彼此利用，她也是受了无妄之灾。”

nbsp;nbsp;nbsp;nbsp;范嬷嬷叹了口气，“那日奴婢送东西去芳粹院，只怕被杨承徽注意到，主子与杨承徽积怨已深，杨承徽便将怒火发泄到文奉仪身上。”

nbsp;nbsp;nbsp;nbsp;“宫里头独木难支，所以我讨好皇后，文奉仪若真是来讨好我，只要不与我为难，也可作个伴，”明思略想了想，“你去找杨承徽，让她为我抄写几卷经书。”

nbsp;nbsp;nbsp;nbsp;反正她与杨承徽没有转圜的余地，闹得更僵些也无妨，太子妃的马前卒，有一个她折一个。

nbsp;nbsp;nbsp;nbsp;“明良媛夜里睡不安稳，”范嬷嬷笑着对杨承徽说，“听说杨承徽写得一手好字，因此想托您写几卷经书，放在屋内安枕。”

nbsp;nbsp;nbsp;nbsp;连理由都一模一样，范嬷嬷一走，气得杨承徽一脚踢翻了圆凳，“明思凭什么指使我？”

nbsp;nbsp;nbsp;nbsp;巧露连忙安抚，“娘娘息怒，明良媛只怕是为着文奉仪出头呢。”

nbsp;nbsp;nbsp;nbsp;杨承徽能命令文奉仪，那明思就能命令杨承徽，宫中尊卑分明，尊者就是能压位卑者一头，即便找太子妃也不会管这种小事。

nbsp;nbsp;nbsp;nbsp;“文氏上敢着巴结风荷苑，来日明思失了宠，我要她好看！”杨承徽狠话放得好，可是该抄还是得抄。

nbsp;nbsp;nbsp;nbsp;范嬷嬷送来的几本经书都厚，冬日本就手冷，杨承徽抄的腰酸手痛，直把明思骂了千百回，愤恨道：“等殿下回来，我一定要请殿下做主！”

nbsp;nbsp;nbsp;nbsp;可谁也不知道太子去了哪，半个月过去了，杨承徽抄完了经书，太子还没有半点消息。

nbsp;nbsp;nbsp;nbsp;“殿下，咱们要穿这些衣服？！”

nbsp;nbsp;nbsp;nbsp;宋辞尘盯着桌上那堆打着布丁，又旧又破，还散发着一股淡淡异味的麻布衣裳，一双眼珠子瞪得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nbsp;nbsp;nbsp;nbsp;“主子，要不属下再去找找？”蒋陵略有踌躇，这些已经算是他找到的比较好的了。

nbsp;nbsp;nbsp;nbsp;“不必，你见哪个菜农穿得干干净净去干活？”裴长渊随手从中拿起一套粗布麻衣。

nbsp;nbsp;nbsp;nbsp;宋辞尘自幼喜洁，身上穿的衣裳日日更换，此刻看见这些不知几日没洗的衣物，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我能不去吗？”

nbsp;nbsp;nbsp;nbsp;“不能。”裴长渊把另一套旧衣扔到他身上，“赶紧换。”

nbsp;nbsp;nbsp;nbsp;宋辞尘闻着异味几欲作呕：“……”

nbsp;nbsp;nbsp;nbsp;碍于太子殿下淫威，他硬生生忍住，捏着鼻子把衣物换了，感觉全身都痒，像有虱子在爬。

nbsp;nbsp;nbsp;nbsp;太子不愧是储君，这都能面不改色，宋辞尘钦佩不已。

nbsp;nbsp;nbsp;nbsp;蒋陵也换了其中一套，三人今日要扮作给河间府常备军伙房送菜的菜农。

nbsp;nbsp;nbsp;nbsp;可换完衣服，还真如明思所说。

nbsp;nbsp;nbsp;nbsp;“哈哈……您这也不像菜农啊。”宋辞尘看着披了麻布也透着一股威严的太子殿下，默默地在心里骂，这个法子到底是谁想出来的？

nbsp;nbsp;nbsp;nbsp;“弄点锅灰尘土。”裴长渊把头发散了，用烂布条缠起，勉强像个卖菜的。

nbsp;nbsp;nbsp;nbsp;蒋陵有样学样，宋辞尘不得不忍痛跟从，一边往脸上抹灰一边说，“要是今日没查出点东西，真对不住咱们这般‘卧薪尝胆’。”

nbsp;nbsp;nbsp;nbsp;“不过话说回来，河间府常备军是信阳侯的辖区，若真查出点事，殿下难不成要大义灭亲？”宋辞尘颇有些幸灾乐祸，“信阳侯可是您的岳丈啊。”

nbsp;nbsp;nbsp;nbsp;裴长渊抓了一把锅灰抹在宋辞尘头发上，“你话太多了。”

nbsp;nbsp;nbsp;nbsp;“啊——”宋辞尘简直要跳起来，不断拍着脑袋上的锅灰。

nbsp;nbsp;nbsp;nbsp;蒋陵摇了摇头，忍不住道：“宋小侯爷，您快些吧，要不然天晚了。”

nbsp;nbsp;nbsp;nbsp;裴长渊拾掇好自个，洗了手，从原先的衣物里翻出一条鸦青色帕子叠好。

nbsp;nbsp;nbsp;nbsp;“殿下帕子借我用下，灰尘进眼睛了。”宋辞尘揉着眼要去拿太子手上的帕子。

nbsp;nbsp;nbsp;nbsp;他们一起长大，不在朝堂上，君臣之分倒没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