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冷哼一声,随意挑了一匹马就准备下山。
卫兰见状问:“今天不是初一十五,你还下山巡查护卫队?”
“怎么,我必须向你汇报行踪?”
欧阳锋语气仍旧讥讽,“这是白驼山庄,是我家!我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想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
卫兰依旧好声好气,“我当家,自是关心山庄里所有人的安全。老管家的二儿子还没寻到,可不希望再有谁出事。”
“不劳你瞎操心。”
欧阳锋语气强硬,翻身上马,挥鞭就走。
他没有回头,似乎留下一句解释,“之后我要闭死关,先去安排好护卫队。”
这话说得好像仍旧不忍卫兰担忧。
卫兰目送欧阳锋策马狂奔地离开。
她眼神低垂一瞬,眼底划过一丝轻蔑。欧阳锋有一身毒功又如何,感情用事,不过如此。
山道上,欧阳锋死死咬紧牙关,死命控制住自己转身杀人的冲动。
短短几句,他敢十成十确定此人不是卫兰。
卫兰自小有一个不良习惯,骑马不喜用马镫。
这个习惯很危险,小时候被卫家人发现,她被好好训斥了一顿。
教育方式是叫卫兰亲手打制马镫,再给整个卫家马场的马匹都套上。
经历了那一遭,卫兰再也不会表露出不用马镫的想法,欧阳锋却抓到了她好几次偷骑野马。
不就是不用马镫,学习轻功不就是这种时候派上用处。
欧阳锋当然没送过卫兰马镫,只要求她想尝试危险动作时让自己也在场,直到确认她能够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这是两人的秘密,说来也有十年之久。
后来,卫兰用或不用马镫骑马,都像是呼吸一样自然。
到了这一步,谁还会在意马镫呢?
冒牌货的武功必定不凡,驾驭马匹似喝水般简单,也没特意留意马具的细节。
欧阳锋不信有一门武功能事无巨细地获知某个人的生平。
冒充者只会打听想要知道的,或自以为应该知道的那部分记忆。
十年前的马镫旧事,不为外人所知。
类似的事,只多不少。想必冒牌货希望他能够情伤到死,那就能除掉世上最了解卫兰的那个人。
欧阳锋越跑越快,眼角更是控制不住冒出眼泪。
如今最恨自己,为什么没能第一时间认出卫兰被人顶替了?
他的疑心病总是不该发作时发作,而到了关键时刻又碍于那一层无用的自尊,该怀疑的时候没能及时怀疑。
偷梁换柱已有半年多,卫兰是死是活仍未可知。
这个假货潜伏在白驼山庄的最终目标是什么?
她有哪些同谋与帮手?又把卫兰藏到了哪里?
在一切尚不明朗前,不能冒然对假货发难,免得伤了其手中的人质。
欧阳锋下山,准备跟踪炎飙与宫南燕。
已知那场婚事的转折点发生在「海市蜃楼」,吴楼主与冒牌货应该是一路人,他要跟着炎飙去瞧个究竟。
不过,迟了一步。
等到欧阳锋进入白驼镇,打听到炎飙与南宫燕半个时辰前已经被人接走。
“欧阳兄。”
王重阳发现了熟悉的身影,“听说你在初一、十五下山,没想到今天也能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