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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却一场前世因果（第2页）

李拂珏先动了起来。他未曾轻敌，识海中那柄剑形灵魂光芒陡然增大，力量顺着李拂珏的手臂流入剑中。观看之人只觉得李拂珏的气息与剑完美融于一体，整个人化作了一柄人形的神剑，锐不可当。

李拂珏一剑刺出，身下的蓝星草左右分开，为剑芒让道。

凌遥伸出两指挡住了这威势骇人的一剑，他自己竟是没有带剑的。此时食指与中指并在一起，吞吐剑芒，以这两根剑指应对李拂珏的招式。

李拂珏剑光耀眼，凌遥的剑指上光芒黯淡，然而在李拂珏剑光交织出的巨网中，凌遥的剑指如同一尾灵活的鱼儿，一次次击退了他的进攻。

李拂熹也惊异于凌遥在剑修一道上的悟性：“凌遥师兄虽没有哥哥那般剑灵之体，但却能炼化剑气于自己的身体中，以身体为鞘，剑气为刃，真是可怕的想法。”

杜茗一脸担忧：“不知李师弟会如何应对。”

李拂珏也发现了凌遥身体的奇异之处，几番交手下来便摸清了情况。他将灵魂之力释放入自身灵力之中，以剑气为媒介沟通天地之力，敏锐的感知力笼罩了整个比武场。

凌遥炼剑气入体的时日太短，还未大成，剑气并没有与他的身体真正圆满融合。李拂珏的感知力下，那些薄弱的部位有如黑夜中的点点星光，为他指明方向。

李拂珏的剑变了，从开局的大开大合变为锋锐迅捷的细腻丝线，极快的出剑速度逼得凌遥节节后退，经过精妙计算的剑招如雨水一般无孔不入，滴落在凌遥身上还未与剑气完美融合的地方。

凌遥两手并用，十指张开，好似十把短剑一般相互配合着，硬生生挡住了李拂珏的攻击。

两人出手极快，观战弟子只觉得眼花缭乱，看不清到底谁占上风。

待得李拂珏被凌遥一击逼退，许多观战弟子才发现凌遥身上被李拂珏划出了好几道伤痕，整个人阴沉的气质中又带了一缕狼狈。

李拂珏依然衣冠整肃，看起来已是胜券在握的模样，无人得知他识海中灵魂之力硬生生消耗过半。而凌遥看似狼狈，灵力却保留下来大半。

李拂珏与凌遥对视，目光中有着互相的欣赏，以及愈发升腾的战意。

两人不约而同地收敛起自己的剑芒。

李拂珏手持自己的剑，原本炫目的招式变得平平无奇。这次的剑招途经蓝星草，蓝星草却一无所觉。

光芒四射的比武场上不再有那绚丽夺目的剑芒，只剩下李拂珏与凌遥耳畔响起的“叮叮咚咚”的碰撞声，宛如两柄剑在合奏一曲惺惺相惜的音律。

最初的交手是两人彼此的试探，中途的快速攻击是一场攻守比赛，而现在的李拂珏与凌遥竟然纯粹地在比试剑术。

去掉华丽的修饰之后，代表二人追求的剑修之道本质的剑术。

李拂珏的剑术华丽而完美，攻守合一，兼具了威力与观赏性。凌遥却是从自己过往极致的张扬中诞生出了极致的收敛，一招一式内蕴体内，回归了最初的简洁与利落。

几百招之后，李拂珏将凌遥击飞出去，凌遥撞击在防御阵法上，防御阵法纹丝不动。

凌遥吐出一口鲜血，眼中光芒尽灭：“我输了，剑灵之体，果真是天赋非凡。”

李拂珏伸手将他从地上扶起，周身那股锋锐之气化为润物细无声的绵绵细雨：“凌遥师兄，你能悟出此等修炼方法，自身资质本就不比剑灵之体差。”

凌遥对剑与胜负的执念几乎刻进了骨血中：“我既然输给你，那就是我现在比不上剑灵之体。但我不会放弃，待得十年、百年之后，我们再来比试。”

李拂珏的笑容如春风化雨：“自当相陪。”

为了避免弟子分心，防御阵法有隔绝声音之效。切磋比试的两人与观战弟子之间并不能相互听到对方的声音，观战弟子只能看见李拂珏与凌遥相谈甚欢的模样。

杜茗感慨万分：“当初在张家村我们两方还针锋相对，熹儿你还出手击败了凌遥师兄，后来更是出手擒下他。转眼间李师弟与凌遥师兄就在仙盟大会堂堂正正比过一场，看起来似乎还冰释前嫌了。”

李拂熹轻笑：“这不正是仙盟大会的目的吗？修仙者之间，本就应该彼此扶持。”

杜茗也随之笑起来：“是啊，这样也好，李师弟的师父三师叔时常担心他没有同龄的对手，使得他修炼懈怠。如今有一个凌师兄在，两人彼此竞逐，也好督促对方勤奋修炼。”

李拂珏正好告别了凌遥回到李拂熹身边：“在说什么？”

李拂熹对着他扬起笑脸：“在说让哥哥以后修炼不许放松，免得将来被凌遥师兄打败。”

“我既然击败了他一次，将来就能击败他无数次。”李拂珏说话温和而自信，“不过，妹妹，你真的要与秦溯打一场吗？”

李拂熹怔住，双颊上笑意褪去，手指捏紧了装着翠翠的小口袋。

她原本清甜的声音冰冷而坚定：“这一场，非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