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的布置稀疏平常,客厅茶几上还剩半杯水,昨天换的脏外套扔在椅背上,地面散着几簇碎发,看上去一切正常。
“许浅。”
角落里大团黑影突然开口说话,吓得许浅浑身一颤,但在她尖叫前,晋月捂住了她的嘴,朦胧黑暗中,心率狂升的许浅听见他说,“不要叫,我找你拿一样东西。”
她赶紧点头,那只冰冷坚硬的手才慢慢移开。
“阿月哥,你想找我拿什么?”许浅心口发热,深埋于心的感情隐隐复燃。
晋月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开口,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
许浅在这样的眼神里有些不安,想去开灯却被一只手紧紧按住,许浅连声呼痛,晋月一字一顿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不对,不对劲,一种诡异的违和感瞬间占据许浅的大脑,她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一股可怕的捕食者威压,呼吸陡然沉重起来。
如果光线再亮一点,兴许她能第一时间发现晋月脖颈浮动着一层紫红色不断跳动着的血管,十分诡谲。
眼看着晋月慢慢逼近,许浅心里再没有一丝旖旎之情,脸色惨白地往后躲,“阿月哥!我有事问你!”
晋月果然静止不动了。
许浅试探着挪开自己的手腕,像是在组织语言,不动声色地走向左侧开了半扇的窗,“阿月哥,我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哪怕只有一点,一瞬间喜欢我?”
对方似乎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困惑地歪了歪头。
就在许浅面向窗外大声呼喊前一秒,他出声了。
“我恨你。”
喉腔瞬间哑声,许浅呆滞在原地。
但他的回答还在继续,“你故意说起小时候的事,你跟我透露大城市打工很难的事,你说想做一个成功人士贤内助的事,太多了,你每说一次,我都很恨你。”
“我也恨我自己,明明对你所有的心思了如指掌,却还是没能经受住你的诱惑。”
“我最恨你的时候,是你在我去接灵灵下班的路上给我打电话,那一刻我真想杀了你。”
只有杀掉你,我的污点才能藏起来,这个念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深深扎根在他的大脑里,晋月眼神渐渐嗜血,从一开始特意带上她,这个隐蔽血腥的目的就已经存在了。
一直不动手,只因为他心里莫名有一杆尺,丈量着自己与尧笙灵的距离,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如果杀了人,那么他和对方的距离便会无穷趋于无限。
可是“晋月”时间不多了,他要按自我意识追求真爱。
“啊——”急促尖锐的惨叫只响起短短一瞬,便戛然而止。
窗扇被许浅最后挣扎的动作来回晃动,但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同楼层对门响起敲门声,端着碗面的光头男人毫无防备地打开门,“谁啊?”
满身是血的晋月微微一笑,“你好,我想借一个行李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瓷碗碎片混杂着清汤面洒了一地,男人一时腿软后仰倒在地上,中气十足的求救声几乎响彻整栋楼,晋月唇角的弧度缓缓拉平,眼瞳竖成针尖,他踏过门槛合上门。
“感谢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