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查到凶手线索,但这小小的屋子里居然还有暗道。惠芷玉一时都有些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喃喃道:“但这里面几乎什么都没有啊,唯一可能作为机关的,也就是石块了吧?”她开始仔细观察墙面,试图找出与周围石墙最不同的石块。
在眼睛快要挑花之际,终于!发现了一块有些平滑光亮的石砖,惠芷玉一掌按上去,米缸底形状的地道大门无声后撤,露出烛光照耀的步梯。
惠芷玉在洞口左挪右瞧,除了步梯,也看见了暗道的底部,也是石砖地板,她说:“这看起来,还挺安全?既然有蜡烛的光,就代表有空气,而且能看见地板,好像也不太高。”
“那我们下去瞧瞧。”游万洲一脸兴致勃勃,言毕已经搂住她的腰抓住步梯,呲溜一下滑了下去。惠芷玉没想到他压根就不爬,手忙脚乱地抱紧,没过多久游万洲的滑势一减,已经踩上了石地板。
下滑时看不清的景象现在清晰无匹。不算大的地下室内架设了两个满当当的书架、一张木桌、一张木椅。桌上堆叠了两本书、墨宝与用以照明的油灯。
“这也是姜先生打理的?”惠芷玉疑惑着上前,看见木制桌面一尘不染,“感觉地下室比上面还要更经常使用的样子,先生为什么之前没跟我们说过?”
游万洲在她身边拿起了桌上的一本书,随手一翻:“谁知道呢,但之前姜先生明明说他虽然定期回来,却并不是真的很经常过来,如今这地下室的情况可不像他所说那样……!安安,你快看。”
书页被送到她眼前,惠芷玉定睛一看,上面写着:鸣县县令章文翰贪污罪证。书页中夹着一张有些泛黄的纸条,惠芷玉愣了一会儿,将纸条捏在指尖。
某种不祥的预感令她的手指颤抖,惠芷玉打开纸条,发现它折了好几折,完全展开时是一张很大的纸,纸上印有章文翰的个人私章,与其上所书字迹:田亩过户文书。
再细看条款,三百亩县外的官田,都是章文翰的个人财物。这是足以斩立决的数额,拥有这则盖有他私印的文书,就等于掌握了章文翰的命脉。
“这里还有,”游万洲沉着脸又翻了翻,“鸣县章家、王家联手私卖铁矿记录。”也拿出来一张几折的纸,拆开,纸张是买卖双方的交易凭证,买家是章文翰、王信,卖家叫张力,买卖物品是两百斤铁矿。
“这,”惠芷玉后背发凉,“可,这些证物,为什么会在这里?”
游万洲将两张证物叠好放入书本,书本往怀中一揣,拽着惠芷玉快步朝步梯口行去:“我们不能留在这了,快走!”
哒哒哒,脚步声在这间地下室里回荡,就在两人即将抵达步梯时,一道白衣人影忽然落下。游万洲迅速将惠芷玉护在身后一掌袭去,来人反应极快握住他手腕也是一扇刺来,游万洲仰头抬脚踢他下巴,来人猛力一推将他推开。
又一道人影抓着步梯落下,惠芷玉这才看清,方才与圆圆交手的人是白衣飘然的姜逸仙,而再落下的人是姜飞叶。她垂着眼一摁步道上某处,就抱臂站在一旁扶住额头。
“姜逸仙,外面都是我的人,哪怕你们将地道关闭,他们也会很快赶来制服你们,别心存侥幸,现在放弃抵抗,我还能看在师生一场的份上饶你一命。”游万洲展臂将惠芷玉拦在身后,声音冷硬。
“不愧是能在山寨战中以一敌百的游学子,武功竟然不比我弱。”姜逸仙微笑着扇着红扇,执起腰中香囊一捏,只听布裂草碎与仿佛银瓶乍破的脆声,他将不成形的香囊扔了过来。
“小心!”游万洲迅速抬袖捂住惠芷玉的口鼻,但那股浓郁的香味已经钻入了她鼻腔,惠芷玉顿时身子一软倒在他怀里。
游万洲连忙抱紧她,“安安!呃……”闻到香味的下一秒身子立刻沉重,他赶紧用内力屏住呼吸,但仍然阻挡不了自己抱着惠芷玉一点点不受控制地坐在地上。
两人仍然睁着眼,意识依然清明,惠芷玉试图抬起自己的手,但身体全然不受控制,连一根手指也动弹不得。游万洲稍好一些,但动作起来仿佛被压了一座大山,他只能勉强转了个身,用自己的身体隔开惠芷玉与敌人。
“你竟然还能动。明明每次上课都让你们闻了好几个时辰,现在经另一味香催化,本该像小安一样动弹不得才对。”姜逸仙从容的声音响起,曾经听来有多么可信多么安心,现在就有多么令人憎恶。如果眼神能杀人,惠芷玉恐怕已经将姜逸仙千刀万剐。
“别这么看着我,”姜逸仙对她笑了笑,“我本来也不欲让事情走到这一步,这样太难看了。”
说罢他近前来,从书架后面牵出一条铁链,将两人绑在一处,对姜飞叶道:“快走,别愣在那。”
“……知道了,哥哥。”姜飞叶抿抿唇,低垂着眉眼也上前来,打开了另一道机关,和姜逸仙一同拖着两人进入暗道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