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场的同学们疯了似的尖叫,还有雷鸣的掌声。
然后谢灵和另一个男生上台。
同学们四散开,整齐地让出最中央的位置,成为合格的背景板。
谢灵一只手架好琴,另一只手拿着琴弓搭上琴弦。
轻缓而温柔的琴音开始。
谢灵垂着眼,与对方契合。
随着音乐声响起,方才还兴奋激动的学生们也安静下来。
近乎一分钟的平缓,而后跳跃的音符宣告了接下来轻快的调子。
建构出一个欢快的、充满笑声的夏日午后。
鼓点逐渐跃升,音乐却从轻快的音调慢慢拉长,装点上悲恸的预告。
然而那太快,太短暂。
没人注意到那瞬间的预警。
紧接着是最高昂也最欢乐的曲调,仿佛走马灯般最后的回忆。
美好的回忆结束。
像是循环,像是重演,又像是回到最初。
几个轻柔的音调,似低语呢喃般落下最后的帷幕。
久久不息。
然后是操场内场的鼓掌。
就连离得最近的同班同学也恍惚了一下,然后拥过来,夸赞说合奏得很好听。
还有问这首曲子叫什么的。
谢灵被阵阵凛风吹得发抖,拿着琴走到了主席台的台阶边缘。
裴陆行已经提前过来了,一只手接过她手里的琴,另一只手将外套披在她的肩膀上,“先穿着。”
他的校服外套还带着温热的体温。
冷热交替时,她生理性地抖了一下,本能地朝他身上靠过去。
他是温暖的。
她不自觉地离他更近了。
裴陆行顿了一下,侧眸看她一眼,声音很低,“你确定要在这里?”
比耳语还要轻。
谢灵却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抬起眼,看见了整个操场上数不清的望过来的目光。
脊背惊出了一层细细的汗。
她站着没动,腿也后知后觉地感到僵冷。
裴陆行弯下身,提起她的裙摆,嗓音还是那样平缓冷静,像是什么也不曾发生,“继续走,谢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