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香絮索性不装,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想看卷宗。」
「臣仰承皇上旨意,为皇上做事,必得恪尽职守,」沈鹤知蹙眉,俨然是要拒绝,「卷宗涉及案件机要,又怎好给闲杂人等看。」
「我不会将此事说与我父皇听的,」秦香絮又看了眼她身后跟着的双儿,作补道:「双儿也不会。」
双儿立马点头,眼神坚定,就差举手发誓。
「所以,你大可放心地给我看,好吗?」秦香絮眨巴两下漂亮的眼睛,用期待的目光看向沈鹤知。
可惜郎心好似百丈冰。
沈鹤知将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地覆在秦香絮稍小些的手上,在她以为这是同意的意思时,他却轻缓地将她的手拂去,随后启唇道:「臣还要考虑。」
若在平时,见他没有毫不犹豫地拒绝,而是有留有馀地地说话,秦香絮就罢休了。
可现在时间不等人,三天一到,秦飞鸿要是交不出凶手,就要交脑袋上去了,她哪里有时间耗。
见沈鹤知如此表态,秦香絮只能再抓住他,只是方才是用单手抓住他手肘,这会儿则是以两手抱住他手臂,整个人贴上去,有些赖地道:「那现在就考虑好,怎么样?」
他同意是最好,不同意,她就让他重新考虑到同意为止,总归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秦香絮仰着头,巴掌似的小脸白皙明艳,肌肤剔透如美玉。
浓密的睫毛鸦羽似的扑闪,衬得烟水蒙蒙的眸子,像是蕴了碎月星华,怎么看怎么动人。
美人眉目流沔间,总是令世人冥迷而无所察。
沈鹤知垂眼望着她,抿了抿唇,突然弯腰。
秦香絮瞥了眼他将要触到她脸颊的手,虽不明白沈鹤知突然这般举动是为何,但还是先声道:「你我马上就要成婚变成夫妻了,夫妻乃是一体,你能看的东西,我当然也看得,我哪里是闲杂人等呢?」
她为了要卷宗,是彻底地豁出去,紧抱着沈鹤知的手臂,软下声音央求道:「夫君我求你,你最好了,就答应我吧,行不行?」
秦香絮活了这么多年,就是跟父皇母后撒娇的时候,都没这么夹着嗓子,用甜得腻人的语调说话。
不知沈鹤知吃不吃她这一套。
秦香絮记着沈玲珑跟他撒娇时,也是这幅死出儿,她当时看了只觉得有趣,却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会用上。
沈鹤知见她这样有些怔愣,只觉恍惚间又回到了当年鸳鸯相对,一双飞去的时节。
可凝眸细望,看清她清醒而略带疏离的眼后,万般情绪,终究是化作一息长叹。
心头涌起酸涩。
他的手在要触及秦香絮脸庞时,兀地停住,俄而被主人收回。
沈鹤知的手垂下,被飘然的衣袖遮挡,没人能看到他紧握的手上,那乍现的淡色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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