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使唤他,利用他,他偏出其不意,来个意料之外。于这反复之间,他就是体会出一种刺激和乐趣。
这比得了什么实实在在利益还使越止欢喜。
又岂是裴无忌说的那般肤浅。
言及于此,越止清俊面颊之上浮起一层淡淡红晕,显得颇为兴奋。
不过他触及薛凝一双略带讶然眸子时,心下一凛,也赶紧将面上神色收一收。
裴无忌不知晓说什么才好。姑母未必不知,可终究还是用之,也许越止私底下确实替裴后做了不少事。裴后有功必赏,就像越止和薛凝说过那样,说裴氏行事素来大方。
故裴无忌心里不快,随口说道:“他们能信你之言语,也是自找。”
越止性狡,也未十分掩藏。
这一眼也瞧得明白的事,偏生有人会上当。
于裴无忌而言,那也是自找。
越止想要吐槽,都不知晓从哪里说起才好,脸上露出怪怪神气。
薛凝瞧着裴无忌俊美英挺面孔,裴无忌鼻子生得挺,别人说高鼻梁的人性情会十分固执。
裴无忌是个爱恨极为浓烈的人,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既厌憎越止,自然不会觉得越止如何,亦不会受半点蛊惑。
可那只是对裴无忌而言,薛凝想若换做旁人,总会有些想听的话,也总会有些阴暗之事需用得着人。
比如长孙安,比如溧阳公主——
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薛凝也捋顺心思,回过味儿来。
她说道:“你离了太子府,去了并州,投靠赵氏。很快你便在赵家得势,被引为心腹。其实宫里面人也想要知晓,赵家有无异心。”
裴无忌笑得也很和气:“不错,我私下也撺掇了不少。曲陵侯其实也颇为心动,可惜到底没什么胆气,相试之下,倒将我赶出去,我也并无功劳建树。”
“是我居心叵测在前,我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所以我说我对赵氏也并无记恨。”
他口口声声,只说自己颇为讲理,不过能不能信大约便不好说了。
越止直勾勾看着薛凝,轻叹气:“不过这些事,都和前太子的死没关系。我与赵昭一样,只盼薛娘子能寻出真相,还我一个清白。我性子纵然不好,总不能什么事都要我来背。”
他说的是前太子被谋害大事,心思却半点不凝重,反倒胡思乱想一些乱糟糟的事。
瞧着眼前俏生生女娘,越止本来也欲唤她阿凝的。裴无忌能唤,他为什么不能唤?他也跟薛凝很亲近啊。
不过话到唇边,也让越止给咽下去。
其实越止亦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本也不怕得罪裴无忌,裴无忌气煞了方才最好,他亦才解气。可不知怎的,凡他欲想与一人亲近些,心下又下意识抵触,越止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
其实他有许多机会,裴无忌尚未察觉对薛凝心意时,薛凝也常常来寻他说话了。他也享受,也盼着薛凝常常能来,但似也想不出两人情意极深爱得要生要死情景。
又或者,他觉得薛凝心思太正,内心深处不愿意被薛凝给拘住了。
越止忽而心里发酸,颇不是滋味。
他耳边听着薛凝轻柔说道:“我也盼能早些查清楚。”
听着薛凝声音,越止似发了下怔,也不知在想什么。
旋即他回过神,说道:“薛娘子,若真查出这桩事跟我有牵扯,又如何?”
这样说时,越止还笑了笑,好似随口说的玩笑话。
薛凝想了想,回答:“临江王许是不合适做太子,但为人挺好的一个人。”
萧圭性子软和了些,但为人倒是很和善,挺无辜的
一个人。
薛凝看似答非所问,但实已作答。
越止老是做一些事情,比如从前刘婠那档子事,死了个霍娘子,那时薛凝也猜到了几分。
但越止不会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