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凝侧过头,轻轻说道:“我知道了。”
忽而间,一些记忆涌入了薛凝脑海。
是原著的记忆。
裴无忌死于天佑十年。
由一姓唐小官告发,说无意间翻阅卷宗,窥见废太子之死真相。
竟而加以追究,此事和裴后有关联,奉裴后旨意,行此悖逆恶事之人乃是裴无忌。
因事情败露,裴氏阴以谋害陛下,欲挟天子为质。
事败,裴后服毒自尽,裴无忌身中数箭,犹自站立不倒。
行此大恶,本该凌迟碎剐,而今身死,也悬尸城墙三日,以儆效尤。
而今就是天佑十年。
一股冰冷寒意涌来薛凝心头,她抬眼,入目是裴无忌俊美而认真的面容。
今日裴无忌给自己过生日,而她也极欢喜,夜色里有朦胧暧昧情愫,本来一切都很美好。
这个年份,却是裴无忌原本的死期。
裴无忌怔了怔,因为薛凝已情不自禁,握住了他的手。
下一刻,他忍不住笑了,内心充满了温暖的甜蜜。
裴无忌的自负也蹭蹭蹭升起来,就像裴无忌所理解的世界一样,那就是他所喜欢之人,必然也是喜欢着他的。
于是他探手一扯,将薛凝搂入自己怀里,一条有力手臂稳稳当当将薛凝圈住。
两人本在马上,而今马儿也不走了,两匹马皆十分乖顺,安安稳稳的站在原地。
翠婵和云蔻也都十分乖觉,也不吵闹,只这般看戏。
被抱住一瞬间,薛凝倒谈不上如何害羞,而是禁不住晕乎乎想,裴少君是活生生存在的。
炽热的,真实的,活生生存在。
她心如擂鼓,跳得也很快。
过了一会儿,薛凝才将裴无忌推开。
裴无忌很是得意,又有些羞意,一时也未说话。
薛凝也深深呼吸一口气,心情平复一下,才抬眼看裴无忌:“裴少君,那位唐郎君,究竟也招认了什么?”
此事本是绝密,不过既是薛凝问及,裴无忌也不打算瞒。
“唐济无非是要扯出些废太子的旧事,倒是将过去之事拿来反复嚼。其实,并没有什么意思。”
“其背后之人,无非是溧阳公主,再来就是田信。皇后已加以留意,很是防范。”
裴无忌说得轻描淡写,其实外松内紧,内里不知晓下了多少功夫。
薛凝也品出些其中意思,若有所思。
哪怕薛凝知晓些剧情,也不过是原书中只言片语。原书毕竟是女主视角,男主所有种种事业,也不过是一笔带过背景板,信息量其实也颇为简略。
而今无需薛凝提醒,裴家乃至于裴无忌已然知晓更多内情。
裴无忌瞧着她,不觉轻轻说道:“你放心,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很快便有端倪,更有分晓。”
薛凝亦不觉轻轻嗯了声。
裴无忌一皱眉:“再来就是唐济,所食热汤之中加些有毒菌菇之类,食之生出幻觉。此毒不似砒霜、鹤顶红等毒,服食后不会染黑牙齿,七窍流血,十分隐蔽难验。近日姑母已监督尚食局,而今也防着。”
裴后是担心既撕破脸,也许她也会被下毒手。
不过薛凝倒是想起另外一个巧宗。
当今陛下身子虽是孱弱了些,不过身体不算差,日常用药也仔细。按说日常细细保养,也不至于到了中年便忽而病重。
这要说起来,其中猫腻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