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落了坐,也没说话,赵少康却是飞快伸出手去,按住了刘婠的手。
赵少康面上皆是真情实意:“我求你再给我五百金,是真心实意想谋些事做。只是名声差了,做官也不用想。哎,其实比起经商,我倒也更爱做官。你义父阴陵侯素来宠你,不若你替我美言几句,替我谋个差使。”
刘婠冷冷说道:“义父为
人素来清正,不喜这些手段,从前我替沈舟谋事,他也瞧不上未曾允过。”
赵少康倒不生气,只嬉皮笑脸:“既然沈郎君都谋不上,我亦更加不用指望了,我哪里比得上?”
“不做官,也不打紧,做些生意发了财也可捐个官做。只是,怕是委屈你了。”
他本来按着刘婠的手,如今飞快按住了刘婠手底下那个匣子,将拿匣子夺了过来。
赵少康手掌惦着分量,已察觉不对,面色变了变。
他打开匣子,内里却是空无一物。
刘婠细声细气:“少康,这样总帮衬着你,我总觉得不好。故决意从此以后,再不允你所请。”
赵少康冷笑:“我是个不打紧废物,可阿婠你却不一样。你在外有个做官的兄长,还有个带兵的阿姊。还有你那个义父阴陵侯,素也有清名。难道你要让别人知晓,好端端的,你刘家阿婠居然谋害自己未婚夫婿?”
赵少康面颊泛起一缕凶意,刘婠当然知晓赵少康不止言语大声。
恼羞成怒时,赵少康还会动手。
他倒也精明,说舍不得刘婠容色,绝不会打脸。
实则不过是为掩饰他暴行罢了。
刘婠从不敢想真嫁给赵少康后会如何。偏偏如今,赵少康倒是日日催促早些成亲了。
她从袖下取出一柄利刃,死死捏着在手里。
眼见刘婠怀刃而来,赵少康站起身,低低声:“我不信你还会伤人。阿婠,你自己能杀得了人,当初就不必使唤我了。”
他嗓音里添了几分哄意:“今日之事,我也不一定非要计较。你和我何必闹成这样。”
刘婠唇角蓦然浮起一丝冰冷笑容,蓦然倒转刃尖,狠狠在自己手臂上划下一记。
哐当一声,染血匕首被刘婠扔在地上。
她死人般脸上浮起了凄绝艳色,宛若火在少,眼神却很冷。
赵少康竟瞧得一怔!
自残之后,刘婠红唇轻启。
她叫道:“救命!”
薛凝赶至鹿鸣阁时,一场骚乱刚稍加平息。
今日赵少康和刘婠相约见面,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赵少康动粗,竟划伤刘婠!
刘婠手臂受伤,匆匆逃出,恰好遇见也在鹿鸣阁用膳的灵昌公主。
灵昌公主哪里能容这等欺辱女子之事?她当即让人将赵少康围了,令身边几个会武的婢女将赵少康给按住。
薛凝跟沈偃赶来时,刘婠正在灵昌公主跟前泣不成声,捂住臂上伤口。
薛凝目光落在刘婠手臂上伤口,如今衣袖被挽起,露出雪白手腕子。灵昌公主身边婢子白桃会些医术,正将药粉撒在刘婠手臂之上止血。
灵昌公主见不得这般虐待女子之事,容色也冷,说道:“天子脚下,也容此等欺凌女眷之事?”
一旁赵少康却自分辨:“公主容禀,不过吵了几句嘴,不知为何,阿婠却是急起来。她以刀自残,想来自是因沈郎君故去,故染上了疯癫之疾,乃至于情致失常。”
赵少康又提及沈舟,他不知刘婠有什么把戏,但却提醒刘婠要知晓分寸,有个要紧把柄在自己手里。
刘婠性狡,不定今日特意在灵昌公主跟前算计自己。
刘婠却蓦然起身,凑跟前,说道:“并非如此!是自与你来往,你时常虐待于我。”
一旁替刘婠敷药的白桃也忍不住插口:“刘娘子手臂上有些旧伤,非止一日。”
哪怕在灵昌公主跟前,赵少康也不觉露出忿怒之色。
他当然不会去想自己素日里虐过刘婠,只想着今日刘婠确实是自伤。
刘婠今日分明刻意栽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