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哈的笑了一声:“每次相邀,我次次把你送回府,为何这次不送?”
刘婠只说道:“相处两年了,也不必如初时那边客气讲究。”
沈舟也温柔起来:“难道因相处久些,便要对刘娘你轻慢起来?那自然绝无可能。别说现在,就是以后成了亲,十年二十年,我待你也跟如今一样。”
刘婠似有些害羞,放下了车帘子。
婢女与侍从听了,也暗暗好笑,也只看出这对年轻情侣情意颇浓,和好之后情分更胜从前,可谓极甜蜜。
沈舟果然把刘婠送到家。
他是个很会来事的性子,女人喜欢他不是没有道理。
家里的阿母,以及将要谈婚论嫁的情人,都是极爱他。
送至侧门,刘婠下了马车,对着沈舟说道:“你快些回去,也快宵禁了,别留在外边。”
沈舟人在马上,微微笑着,说道:“不急,我看着你进门,要看着你好好的。再者说,我也不能让你看着我离开你。”
这样子的情话绵绵,熏人欲醉。
刘婠似有些羞涩,她转过头,本来羞涩面颊却仿佛添了几分冷意。
月亮在她脑后,一旁婢子捧着沈舟送她的花灯。
背后,沈舟情意绵绵的望着她,目光流连着刘婠背影。
但刘婠知道,这是沈舟一贯以来的性子罢了。
有人说男人有心自会殷切,但沈舟这般殷切只是他一贯以来的为人。
只要是他情人,他都有心思这般体贴。
是刘婠也好,窦昭君也好,又或者别的女郎也好,沈舟都会施展这么些个温柔手段。
她,也没什么了不起。
而且那日,刘婠已经起心杀沈
舟了。
她已经拿捏住赵少康,甚至跟赵少康商议了许久。
彼此间已经约好,就在今晚动手。
赵少康武技不如沈舟,所以今日刘婠哄沈舟多喝了些酒。
她还在酒里面撒了些曼陀罗花粉。
不至于毒死人,却是会让沈舟神志迟缓。
她当然不能自己亲手将沈舟给毒死了,因为这样一来,自己便是首要嫌疑人。
沈舟可以死,她却不能有事。
这些都是刘婠早就盘算好了的。
可那天,刘婠将要踏入侧门时,却回过头,望了望。
也许她不是想望沈舟,而是想看看月亮。
这么皎洁的月,这么好的月色。
她目光落在了沈舟面上,沈舟笑了笑,刘婠也不免回敬一个笑容。
这样子看来,两个人的情分好极了。
事实上沈舟死后,从没有人怀疑过刘婠,因为彼此间显得这般的情深意重。
可那时刘婠却并没有心软。
她转过头,心意已决,不欲反悔,她就是要沈舟死。
月光照在她身上,月光那样皎洁,可过了今日,被月光照着的她就不干净了。
那天刘婠很晚才睡,半睡半醒间发了很多梦。
等到早晨醒过来,刘婠浑浑噩噩间,都怀疑这一切是不是一场梦,包括自己买凶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