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燕珩抬手,复又赏了他一个巴掌。
这下好了,两边脸齐齐地痛,连嘴角都冒了红。
秦诏不以为然,抬手轻蹭了一下,忽然露出一个顽皮的笑。紧跟着,不待燕珩反应过来,便再度扑上去,迅速压在人怀里,复又狠吻上去了。比方才还狠,还急。
父王好好地打我罢。
吃父王的巴掌,我心甘情愿。
那唇、舌尖都叫人咬破了。秦诏甘之如饴。
直至吻的那位唇瓣红肿起来,他方才肯放手——“燕珩,等我。”
燕珩抬腿一脚。将秦诏踹出去半米远。
“唔!咳咳……咳……”
秦诏措手不及,当即跪在地上,痛得浑身发抖。
这次,燕珩没心疼。他冷着脸,赤脚站起来,折身去架子上抽剑,剑光闪烁,吓得秦诏也顾不上痛了,只得连滚带爬地跳起来,磕巴道:“我、我错了,父王——”
“不要,父王——”
那天,秦诏去送别,是叫人提剑撵出来的。
剑光削了他一缕头发。
燕王盛怒。
然却迟迟没有开口,叫人将他追回来。
廿六,秦质子诏,年及冠,赐字,出燕宫,归秦。
德福掀起眼皮儿看着天色,轻轻叹息,恐怕,那样的盛怒,只得在日复一日的挂念和担忧中,消磨成别的什么了。
秦诏回望燕宫,盛大的金碧辉煌,伫立在眼底。
他轻声开口:
“父王,等我。”
“燕珩,等我。”
第78章正臣端非得叫人杀了我。
燕珩静坐在殿中,望着被扯乱的纱幔痕迹,和手中垂落的剑,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那道身影逃也似的飞奔出去,狼狈,狂纵,仍带着几分少年青春气。
到底还小。
又是个混蛋,只留下一个吻,便奔逐四海。叫守在燕宫的人,要如何抚平心底微微泛起的涟漪?他不管,也不顾。
燕珩心道,七年前,就不该心软的。
他这位做“父王”的、在燕地寒风雪中淬炼出来的心,牵系在秦诏身上,平白生出了许多别的情愫,只软得一塌糊涂。
可那位生身的父亲,却在温香软玉之中,听闻秦诏归秦的消息,惊得怒爬起来……秦厉算了算时间,好像是该归来了。
按规矩,如此。
可那位燕王疼惜他,又怎么会放他走?
还不等秦厉再问,又听底下人汇报说,随行五千精兵,皆是燕王眼皮子底下练出来的“天子亲军”,有两千余都是当年奔赴五州、凯旋的猛将。
仆子抬眼,说道:“王上,三公子已到了秦地边境,再有两日,便要入宫了。”
回忆起秦诏那副骇人姿容,秦厉后脊梁骨挑起来一阵颤栗,发号施令的手指都哆嗦了:“快、快……快!叫人拦住他!”
仆子虽然知道他们王上平日里不喜欢秦诏,可人家作为储君,堂堂正正归来秦国,不知哪里踩错了一步?
因而,只不解:“公子归秦,为何要拦住?派遣……谁去拦呢?”
秦厉道:“给我召司马进宫!叫楚槐带兵出去——给本王拦住他!”
云夫人从身后攀上来:“王上、王上您莫要着急。若是司马带兵去拦,叫人知道了,说是王上杀害他,岂不是名声不好?这小儿虽罪大恶极,却也不好在人什么都不做的时候便动手……再者,他带着燕王派来护送的精兵,若是叫人出去报信,反而将事情闹大了。”
秦厉停顿住,忙道:“正是此理儿。”他细思量片刻,才道:“快,你,快去把贡和给本王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