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娇犹豫了三天,本不想亲自出面的,但王照邻因为丹书铁券的事与她生了嫌隙,谢云展又不在京城,她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五月初三,楚明娇亲自跑了一趟位于常德街的镇南王府。
她一走,王府内就炸开了锅。
顾湛横臂一扫,将茶几上的茶盅丶果盘全数扫到了地上,就听「嘭嘭铛铛」一阵响,吓得丫鬟们噤若寒蝉。
前方突然一暗,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厅堂门口。
顾湛看着来人,急急道:「母妃,我要赶紧回南疆!」
因为守孝,白侧妃一身缟素,周身上下全是白色,鬓角戴了一朵白色的绒花。
这一身如雪般的白色衬得她年轻了好几岁。
相比顾湛,白侧妃冷静许多,唇角噙着一贯的微笑,理智地说道:「就算你现在快马加鞭丶日夜兼程赶去南疆,也晚了。」
「再说了,你父王的葬礼不能少了你。」
「你要是在这时候丢下一切,世人会怎么想你……」
顾湛根本听不下去,胸膛剧烈地起伏不已,厉声道:「母妃,难道你要让我拱手将南疆让给萧无咎吗?!」
「事到如今,我早就没退路了,我连……」
「够了!」白侧妃的眼神陡然变得冷厉,打断了顾湛的话,「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不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吗?!」
「你们……都出去!」
她一声令下,两个丫鬟像逃命似的退了出去。
「阿湛,你别急。」白侧妃优雅地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我即刻传信给你舅舅与阿蕴,让他们小心萧无咎。」
「萧无咎和王妃想夺兵权,没那么容易。你别忘了,你父王的虎符还在我们手里呢。」
是的。他们有秦决带回的虎符。顾湛稍微冷静了一点,但心里还是很烦躁,在厅内来回地走动着。
走了两圈后,他蓦地停下,又道:「母妃,不如我现在就进宫面圣,跟皇上告状……也不妥。」话没说完,他又自己否决了。
「上回因为丹书铁券的事,皇上怕是这会儿心里还有疙瘩。就是我去跟皇上说,皇上也许会觉得萧无咎心计深沉,但未必会把他怎么样。」
他得守父孝三年,若是皇帝以爵位拿捏他,坚持不让他回南疆的话,这三年足以让萧无咎在南疆扎根了。
顾湛心里乱糟糟的,若是他知道王妃还活着,也万万不敢对父王下手。
可千金难买早知道,他现在只能一往无前地往前走……
「阿湛,我有一计。」白侧妃缓缓道,「这一次,也只能让你受点委屈,用苦肉计了。」
「母妃,你快说。」六神无主的顾湛急急道。
「首先,你父王的各项祭礼法事一定要好好办,大肆办,要让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你顾湛最是孝顺……」
厅堂里,不时响起顾湛唯唯应诺的声音。
……
五月初七,镇南王的初祭礼在皇觉寺举行。
初八是绎祭礼。
每一次祭礼,所有宗亲全部到场,又有皇觉寺的僧人们主持念经,仪式十分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