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寂,你莫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朕?」
难道薛寂与萧无咎暗中通过气?
「臣怎么敢?」薛寂平静地说,优美的唇角噙着一抹妖艳的笑,「皇上是当局者迷。」
「臣只是觉得萧探花这个人心高气傲。」
「若臣是他,有这么好的出身,哪里会寒窗苦读地去考什么科举,臣早就回镇南王府,靠着皇上您,争一争这世子之位。」
薛寂说得随意,闲话家常,又明显透着讨好皇帝的意思,惹得皇帝哈哈大笑,心头的疑虑一扫而空。
皇帝笑道:「你啊,真是心细如发。」
的确。
萧无咎若是一个会轻易低头的人,他就不会铤而走险孤身去劫囚了。
他这性子就像是一把没有鞘的剑,让皇帝对既喜爱又忌惮。
皇帝刚迈过正殿高高的门槛,就在这时,谢云展疾步而来,高喊着:「皇上,臣有要事禀。」
皇帝收住了步伐,循声望向谢云展,「何事要禀?」
谢云展抱拳行了一礼,急急道:「臣见拓跋三王子几日未出面,便硬闯四夷馆,这才发现拓跋三王子已不在四夷馆内。」
「臣审讯了留在四夷馆内的几个西勒人,拓跋三王子的侍卫长招供说,前日,他们接到来自西勒的密报,西勒东征军大元帅皋落戎被行刺。」
「行刺他的人是……」
谢云展咽了咽口水,「是景愈。」
听到这个消息时,连谢云展也惊住了。
但随即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难怪皇帝下诏为景家昭雪,并让景愈官复原职,可景愈却没有现身谢恩,一直下落不明。
原来他是孤身远赴西北。
当初与四皇子丶黎止丶赵辰泽暗中达成协议的西勒人便是大元帅皋落戎,如今四皇子丶黎止丶赵辰泽落网,唯有皋落戎靠着陷害景如焰还官升了大元帅,风光无限。
景愈要报父仇家恨,所以铤而走险。
这时,薛寂轻轻抚了下披风,道:「这么说,行刺拓跋七公主的人不是景愈。」
「那又会是谁?」
皇帝与谢云展同时看了薛寂一眼。
的确,远在西勒的景愈除非插上翅膀,或者分身有术,否则绝对不可能在本月初八射杀拓跋真。
谢云展心道:看守四夷馆内的拓跋嵬是东厂的差事,东厂让拓跋嵬给溜了,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薛寂倒是还沉得住气。
皇帝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又继续往东暖阁方向走去,一直到靠窗的太师椅上坐下。
有小内侍手脚利落地为皇帝奉茶。
不想,皇帝的第一反应便是将茶盅重重掷到了地上,碎瓷四溅。
「景愈这是巴不得大裕与西勒重燃战火吗?!」皇帝额角根根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说。
声音冷得像冰雹,一个字一个字地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