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中点着檀香,镇南王半睡半醒,痛风带来的不适令他无法入眠,时不时地睁开眼,揉两下膝关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又一次睁开眼时,注意到车厢里有些暗,便挑开右侧窗帘往车外扫了一眼。
夕阳落下大半,天边半明半晦。
镇南王揉了揉眉心,哑声问小厮:「净莲寺还没到吗?」
「快了。」小厮解释道,「有条路因为山石滑坡走不了,车夫就改道走了。」
「您再合眼休息一会儿,就到了。」
但一直到夕阳彻底落山,净莲寺还没有到。
车厢里点起了一盏玻璃烛灯,烛火摇曳。
镇南王正想让车夫停车,忽然间,马车剧烈地摇晃了两下,外面的车夫「吁」地安抚着马匹,但马匹依然焦虑地嘶鸣不已。
「王爷,有人劫道。」一道男声在外头紧张地高喊。
昏黄的烛火在玻璃灯罩内急速摇曳,在镇南王沟壑分明的脸庞上投下了晦暗不明的光影。
「竟然有人敢劫本王的道?」
镇南王不惧反笑,甚至有了大开杀戒的跃跃欲试,冷冷地下令:
「杀无赦!」
他想去摸放在旁边的佩刀,却摸了个空……
咦?
与此同时,马车外的喧嚣声渐盛。
「大家小心,是劫匪!」
「兄弟们上,王爷有令,杀无赦!」
阵阵高亢的喊叫声撕裂了山林间的寂静与安宁。
紧接着,铮铮的金戈此起彼伏地响起,夹着惊心动魄的惨叫声,绝望的喘息声,凌乱的马蹄声……一股无法忽视的血腥味自窗口飘了进来。
「本王的刀呢?」镇南王问桌子对面的小厮,锐眼半眯,整个人开始绷紧。
小厮俯身将桌下的一把长刀捧了起来,说:「王爷,您的刀在此。」
他双手捧着刀奉向镇南王,唇角弯起一抹笑,此时此刻,这个笑透着一丝莫名的诡异。
镇南王抬手去抓刀鞘,但下一瞬,小厮已将刀拔出,狠狠地朝镇南王捅去,带着一种「堂堂镇南王也不过如此」的高高在上。
并冷冷道:「王爷,您到了九泉之下,要恨也恨您自己……」
话尾由一阵倒抽气声收尾,小厮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只见镇南王手中的一把短刃一刀刺穿了他的心脏。
「怎么会……」他明明给王爷……
小厮无力把话说完,瞪着死鱼般的双眼,软软地倒了下去,手中的刀也脱手落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