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王府众人又闹了起来,杜其征也不知该如何自处,也只能吩咐人赶紧将京兆府的大门关起来。
那些衙差挤在公堂外,探头探脑,一个个看得津津有味。
哎呦喂。
这些所谓的贵人真撒起泼来,也与那些市井泼妇没什么两样。
萧无咎将楚明鸢从椅子上扶了起来,修长的大掌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她,一切交给他。
「世子妃莫不是得了失心疯?」萧无咎笑得如清风朗月,出口的话却似淬了毒般。
「镇南王府的家务事关我们夫妇何事?」
「你们姓顾,我们姓萧。」
听萧无咎左一个「你们」,右一个「我们」地划明界限,背对着他的镇南王心如刀割,喉头又涌起一股浓浓的咸腥味,胸膛起伏不已。
「萧无咎!」许氏根本听不进白侧妃的警告,愈发激动,「你不认生父,数典忘祖,你有没有想过你母妃在天之灵会何等的心痛!」
「敢问世子妃,我母亲是何人?」萧无咎缓缓问,声音中透出一股子刺骨的寒意,漆黑的双眸犹如万丈深渊,令人不敢逼视。
「……」许氏嘴巴微张,却像是哑巴似的说不出口了。
理智渐渐有几分回笼了。
在镇南王府,尉迟王妃的名字是一个谁也不能提的禁忌。
镇南王平时是个宽厚的父王,但若是谁一个不小心冒犯到已逝的王妃,那可就等于炸了火药库——十年前,白侧妃有个表嫂就是因为撺掇世子为白侧妃请封王妃,被镇南王派人送去了庵堂为尉迟王妃念经,没三年就死在了庵堂里。
从此,再没人敢提扶正白侧妃的事。
看着许氏时青时白的脸色,楚明鸢摇了摇头:「哎,世子妃这到处攀亲戚的毛病,的确得治一治。」
她反握住萧无咎的大手,抬眼看他,默默地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从前,对她来说,萧无咎认不认镇南王与她关系不大。
但这一刻,她觉得萧无咎的这个决定太明智了。
顾湛心胸狭隘,才干平平,却偏占了世子与长兄的名份,在王府占据天然的优势。
今日若是萧无咎已改姓回「顾」,那么洛明珠整出的这场闹剧可真就成镇南王府的家事了。
那镇南王现在就该与许氏站在一条线上,认为家和万事兴,她与萧无咎合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因为都是「一家人」。
「你……放肆!」看在此刻的许氏眼里,楚明鸢简直就是阴险小人,成天就知道搅风搅雨,挑拨王爷与世子的关系!
半熄的怒火再次燃起,许氏大步迈出,抬起右臂,就朝楚明鸢扇来……
像许氏这种手无缚鸡力的妇人,楚明鸢哪怕就剩一只手,也不会放在眼里,藏在裙下的一只脚已是蓄势待发。
然而,萧无咎根本不给她机会,往前迈了半步,将她护在了身后。
楚明鸢斜眼看去,青年浓睫垂下,在白皙的面颊上遮出小块暗影,双眸眯成一线,线条格外秀长,却透着几分不耐,寒气四溢。
楚明鸢暗道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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