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牧是指不上了,他就想着强按贺敛的头。
贺敛太适合当兵了。
贺家六代从军,整整六代啊。
不能在他这儿断了。
偏偏这小子是个倔脾气,扔军营里,宁可被打个半死也要跑回来画画,贺敛说自己的这双手生下来是要拿画笔的,不是用来握枪的。
他曾经也放弃过逼迫,但后来见贺敛画的……实在是狗屁不通,他就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便勃然大怒,再次把他扔进了军营里。
什么画家,他就是天生的军人!
贺敛还是会反抗,但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这臭小子,生下来就该当兵。
但也是这份偏疼,让大房一家起了歹心,而贺牧死后,贺敛退让了,伫立在京港的贺氏集团交给大房后,他和这个大儿子也再无往来。
自那时起。
贺敛也不再喊着画画了。
这小子觉得自己手上沾了血,不配再拿画笔。
可是因为他背了人命,名正言顺的从军是没指望了,于是他把贺敛送去了旧友,也就是壁堡曾经的老会长那里。
哪怕是当时还是雇佣制的私人武组,也可以报效国家。
再然后,贺敛空降成为新会长。
他接手壁堡不到三年,除去初出茅庐的那次『713』行动败北,再无败绩,国安部这才成立特署司,将四境工会全部正式收编,给了这些人一个名分。
自此,贺敛才成为正儿八经的军人,圆了自己『七代从军』的愿望。
贺老爷子用粗掌抹了一把脸,念叨着自己的名字:「贺泾川啊贺泾川,你这一辈子,真是对的多,错的也多。」
他撑着膝盖起身,往卧室挪着身子。
他老了,再也管不动了。
强势了几十年,也该听听儿孙的话,放手了。
贺敛要做什么,拦不住,也疲于再拦。
贺家想在金州立于不败之地,守住龙头的位置,终究还是要交给他。
至于娶谁。
感情之事若不能从心,不如孤寡一生。
贺老爷子推开卧室的门,看着床上的老伴儿,轻笑了笑,掀开被子躺下。
当年贺家也不同意自己娶这老婆子,他索性就把家里人给介绍的相亲对象直接扛去军营,吓得谁也不敢再把女儿往他身边送。
现在看来。
俩儿子没那份骨气。
还是孙子最像他。
人生最自豪的一场胜仗。
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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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午后,小憩中的姜郁闷哼着,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怀里的人,顿时无可奈何的把他推开,翻了个身:「……不要。」
贺敛正在兴头上,按着她的肩膀:「阿郁?」
姜郁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