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麻烦。
她不想和林炡走到这一步的,之前的关系分了可以做朋友,但林炡这次如果开口,他们就做不成朋友了。
倪裳想东想西的时候,南隐已经劝着姚文柔重新坐下,但看姚文柔的表情其实并没有好多少,倪裳暂时不让自己想林炡的事情,笑看着两人,开口说:「你还是先带沈灼言回去吧,别等下这位一个忍不住真的要冲出去。」
南隐觉得有道理,抱了抱姚文柔:「那我先带他回去,不给你添堵,等过段时间再让他给你赔罪。」
「给我赔什么罪。」姚文柔心疼的看着南隐:「他又没得罪我,用得着跟我说对不起?」
姚文柔或许是还想说些别的,她这张嘴损起人来从来都是要将对方扒层皮的,但看到南隐如今确实比之前好了许多,或许是顾忌着南隐的心情和立场,没有再说其他的,只说:
「让他好好对你就好了,再有下一次,你让他小心点,我说不定会跟他同归于尽。」
南隐闻言笑起来:「真有下一次,不用你做什么,或许他自己都不会放过自己了。」
这一次对南隐的伤害或许在很久之后南隐都会随着时间而渐渐淡忘,但沈灼言不会,他一直会记得,记得那些失控给南隐带来了怎样的疼痛和迷茫,他不会让这一切重演的。
「你别这么说。」姚文柔一点也没有被感动,甚至都没有被说服:「他要是真的还有下一次,那他确实不应该放过自己。」
南隐:「……你说得对。」
南隐也确实出来了不久的时间,和倪裳也说了许多,没有再多留,倪裳趴着不能去送,姚文柔也不去,用她的话来说:「我还是觉得自己忍不住会走他。」
于是南隐自己离开,在轻轻拥抱了两人之后。
病房里剩下倪裳和姚文柔之后,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一个在想南隐刚才的话,一个在独自生闷气,后来姚文柔先一步调整过来,觉得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生一个臭男人的气特别傻逼,她过段的终止这一傻逼的行为,却发现倪裳在发呆。
而且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倪裳的这个表情看起来似乎也是在想男人。
与自己不同的是,自己是在生男人的气,她的表情却不像是生气,单纯的是在想,而且还有些不知所措,这应该是个对倪裳来说与众不同的男人,姚文柔几乎不用去猜就知道她在想谁。
倪裳出道以来跟她有过关系的男人就那么一个,实在也没有别的人选。
「男人就那么好?」姚文柔忍不住的开口:「为什么一定要找个男人和自己一起生活呢?一个人不好吗?愿意做什么做什么,愿意和谁见面就和谁见面,为什么要找一个男人来管自己,绑住自己呢?」
很多时候姚文柔都觉得自己可能是一个无性恋者,她不喜欢男人,但也不喜欢女人,甚至觉得爱情这回事天生就自带麻烦属性,她怕麻烦,所以活到现在从不招惹。
南隐会和沈灼言结婚,姚文柔在一定程度上是理解的,因为南隐的成长环境不同,她从来没有被坚定的选择和爱过,沈灼言这样的男人出现对她来说几乎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的。
但倪裳不同,这个女人比大多数的男人都还要冷静和明白,像南隐一样的陷入爱情之中,姚文柔想不通。
倪裳因为姚文柔的话回过神来,笑笑:「感觉你在嫌弃南隐。」
「沈灼言要是对她能从一而终的好,我也是祝福的。」姚文柔说:「我自己不喜欢那种生物,却也不会让身边所有人都跟我一样,如果说我单纯讨厌什么,那可能只讨厌恋爱脑,这种人都不够我生气的,被伤害一百次都还是爱的,教不会。」
「那你放心好了,南南不是恋爱脑。」
「但她缺爱。」姚文柔无奈的叹息:「谁对她好一点,她都会心软,我就是不放心她。」
倪裳闻言没说话,好像有点走神,姚文柔看了她几秒:「现在我好像也有不太放心你了。」
倪裳笑起来:「怎么?我有恋爱脑的潜质了?」
「野猫。」姚文柔说:「你对南南说过很多次,我也想对你说,好好爱自己,对自己好一点。」
倪裳因为这句话而有短暂的愣神,就像姚文柔说的,这一句话她对很多人说过,却好像从来没有别的人对自己说,她不禁反问自己,她对自己不够好吗?以至于让姚文柔对自己说出了这样的话,因为以往她对每一个人这么说的时候是认为自己足够对自己好,足够爱自己才有了告诉别人的资格。
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我一直觉得我对自己挺好的。」倪裳说。
「那你或许该看看自己眼中的迷茫和失神。」姚文柔走过来,在床边的位置坐下来:「野猫,一个男人让你有这种情绪的时候,你就已经在委屈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