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晖见方蹇明行为间依旧恭顺,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重新靠回椅背,抬抬下巴问:「蹇明今日来找我是为着什么事?」
方蹇明站起身,拱手刚要开口,对坐的副将忽而向着上座道:「将军这都喝了多少杯了,可别再添了吧?」
「轮得着你来说?」张喆哼笑一声,对着身边捧着酒壶的人道:「满上!」
话音刚落,副将间便发出阵阵窃笑,有人开口,「将军什么都好,就是学不会收手。」
席间齐声大笑,好不热闹。
可这一番闹腾下来,只剩下方蹇明一个人弯腰站在坐上,像尊石雕似的,这些人根本没将他这个焱州刺史放在眼里。
可这又如何,这天下如今握在张氏手中,他方蹇明曾是进士及第又如何,到了张氏跟前还得乖乖低头当孙子。
于是他便保持着拱手的姿势,等席间笑声平息了些,这才开口,「将军,在下近日打听到了些风言风语。」
席间动静小了些,张晖睁着双有些迷离的醉眼,闻言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是么?蹇明都打听到了些什么?」
「叶氏。」方蹇明垂首开口,「故太子卿身边的伴读,叶悬逸。」
军营里的笑闹声息了,几道冷硬的视线一同转向他。张晖面上的笑敛了些许,他放下杯盏,道:「叶氏。明昭年间的那个叶侍读?」
「是。」方蹇明回。
「那人不是死了吗?」席间有人回应,「不是说他被北蛮潜在大周的暗探捅了个对穿么?」
张晖没有说话,只是稍稍眯起了眼睛。
「你瞧,头儿信了。」
这人的话引起一片哄笑,但张晖忽而将手边的杯盏砸向地面,琉璃四分五裂间人们看清他的神情,笑声几乎是戛然而止。
张晖彻底敛去了笑,阴沉着脸色问:「你知道她在哪?」
「眼下这是什么境况?」一个副将在席间低声私语,「那叶侍读难不成还活着?」
「岭原那边似乎是有这样的传言。」有人答。
「而且,传言说,」另一人插话道:「那叶侍读似乎是个女子。
「什么?!」
张晖站起身,继续问:「蹇明,她在哪?」
「谷仓。」方蹇明说:「焱州谷仓。」
「她……」
「等等,头儿。」其中一个副将站起身来,「叶侍读是个女人?」
张晖沉着脸色,「阆京递来的消息是这样的。」
「女子……哈哈,一个女子,头儿何必这幅模样?」那人笑出声来,「小女儿嘛,用得着您这般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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