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航大士妙相庄严,法相慈悲,端坐于上莲台之上,普照十方。银灯微微晃动,映出她远山含烟般的悲悯眉目,垂济世深恩。手持净瓶,洒之则万病消除,众生皆得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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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暝王架了马车匆匆赶至道观,进了庭院,见长谷一个人坐在树下抓石子玩,便吹了声哨问:「先生在么?」
长谷指了指殿阁,点头说:「在里面呢。」
暝王心里还惦记昨日那些许的不愉快,便缓了步子,调个弯来到长谷跟前,压低声问:「先生心情如何?」
「蛮好的啊……」长谷正抛着石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地站起身说:「不,不过,今日我去先生跟前,他,他满脸笑容地将我赶出来了!」
暝王也愣了愣,「满脸笑?」
「是呀!」长谷搓了搓胳膊,「好恐怖。」
暝王琢磨了半晌,想不明白这清也先生究竟是何意思,索性直接抬腿朝里走去。
正屋的竹帘已经掀起来,暝王探头进去,见李意卿坐在案边喝着茶,瞧见他来,便使了眼使色让他进。
暝王前脚跨进门槛,后脚便瞅见坐在另一边的叶帘堂,登时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脑袋,说:「啊……姑娘这么早便来了啊?」
「瞑君。」叶帘堂站起身,微微朝他行了礼,开门见山地问道:「您的打算是什么?」
「在专门在城墙上布置一个缺口,」暝王低声道:「请君入瓮。」
这也意味着,他选了更为劳民伤财的保守打法。
叶帘堂点了头,她没资格去指责什么,毕竟连这场战火都是由她点起。她只能在获胜的前提下,尽可能地去减少战争带来的损失。
李意卿似是看出她所想,开口道:「他们进城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来寻您……不如您将他们引到这里来。」
「这里……」暝王有些吃惊,「您是说道观?」
李意卿点了点头,说:「引至道观……在下可以帮您,叫百姓少受些苦。」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得合理许多,毕竟他现在可是仙风道骨的乱世白莲一朵,以苍生为心的清也先生。
果然,此话一出,暝王登即万分感动地看向他,好像下一刻便能挤出几滴泪来。
也好。叶帘堂无声地勾了勾嘴角,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阆京由谁来领军?」叶帘堂问:「您知道么?」
「好像是张氏手下的门生。」暝王转向她,「叫程什么。」
「他没打过仗,经验远不及您。」叶帘堂开口,「您的策略可以不必这么……保守。」
若是可能,她还是想让暝王的战术改为主动出击。毕竟守城的队列只会牺牲,而敌军进城只会大肆掳掠,就算将大批火力吸引至道观,也仍是无法避免。
「不。」暝王却还是摇了摇头,「那样……太险了。」
明知战争避无可避,却还要固守城池,白白耗费几百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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