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羽,若救下的不是我,你也会对那个人那般好吗?你也会……让那个人陪伴你终身吗?
姜鹤羽迷迷糊糊,被裹在褥子里动不了,扭着身子挣出双臂,迷瞪着眼,摸了摸江离近在咫尺的脸,认出了他:
“流浪小狗?”
“嗯?”江离有些懵。
她没轻没重地捏了一把他的脸颊,不满抱怨:“干嘛抱我这么紧?疼死了。”
江离连忙松开禁锢。
姜鹤羽重获自由,伸展四肢,将床榻占了大半。
安分了没到片刻,她又转过头,盯着他,眼里装满了委屈,莹泽闪闪,仿佛下一刻就要落出泪来。
江离被看得心都快碎了,手足无措地凑上前:“阿羽,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她咬着牙,声声控诉:“真是一只坏狗。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病好了就清高得很,连抱我一下都不愿。”
江离哪里有不愿?
他百口莫辩,只得又上前拥住她,手上拿捏着分寸,抬起疼得厉害的左手,用指腹一点点去抹她眼角的水意,“别哭,我抱你,不要哭,好不好?”
“嗯……”
姜鹤羽心满意足,兀自在他身上折腾,这儿拧一下,那儿咬一口,好半晌,才勾着他的脖颈,口齿不清地又换了称呼,
“阿兄,你身上好烫。”
江离轻“嗯”一声,见她不再捣乱,手掌隔着被褥,有节奏地轻轻拍打,“困不困?”
“好困。”
“睡罢,我陪你。”
“睡不着,你热得像蒸笼一样……”
“……嗯?这是什么?”
“好硬,好烫,我捏捏……”
“为什么不准我捏?”
“哥哥,我要喝水。”
“不喝了!都说不喝了,你怎么还喂……”
“阿兄,糖呢?”
“别碰我舌头,好奇怪,再这样就咬你了……”
“我不吃蜂糖,换石蜜来……”
她醉了酒,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使唤他,怎么也不安生,不舒服地哼哼唧唧。
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南安县那晚。
江离拿这个醉鬼没有半点办法,被支使得满屋转,忙得脚打后脑勺,毫无章法地胡乱哑声哄着:“阿羽乖乖,不哭。”
“都怪阿兄,阿兄没照顾好你。”
“……好,我不碰……”
“都是坏小狗的错,阿羽,心肝儿,别哭了……”
临近子时,姜鹤羽总算撒够酒疯。
她哼了两声,嘴里含糊不清嘟囔几句,不再装模作样地假哭,阖上眼,慢慢安静下来。
江离低叹一声,拢了把凌乱的衣襟,拥着她睡去。
。
翌日,天刚亮。
纱帐内呼吸声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