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徐复祯瞪他。她不信他那么聪明的人会不明白什么意思。
“不想要你,我过来麟州干什么?”他低头瞥了她一眼,“你没跟我商量就跑到河东来,回去以后给我一个解释。”
徐复祯熄了火。她都忘了今夜这场荒唐的起因是这个。原来他还在跟她生气呢!
霍巡回到屋里,仍旧把她放回了床上去,自己却合衣躺到了那张矮榻上。
“你都不愿意跟我睡在一起。”徐复祯幽怨地看他。
霍巡无奈一笑:“跟你睡在一起我的澡就白洗了。”
“我又没想跟你干什么!”徐复祯涨红了脸,急急地分辩,“就、就抱着一起睡比较暖和。”
其实是她私心还想跟他亲近。他们总是这样聚少离多,难得出了宫,又在麟州这样的小城,可以肆无忌惮些。等回到真定,又要处处避人耳目了。
“我为什么要抱着惹我生气的人睡觉?”他闲闲地看了她一眼,起身吹灭了门口的烛火。
“睡觉吧。”黑暗里他轻声说道,“明天一早我们回真定。到时候路上你给我解释。”
徐复祯睁着眼睛睡不着。
“你睡榻上不冷么?”过了好久她突然开口。
霍巡没有回应。
徐复祯想他可能已经睡着了。
“我以前说皇上亲政之前不会嫁人是认真的。可是我现在想嫁给你也是认真的。”
她望着无垠的黑暗轻声道,“所以我只能尽快扩张我的势力,等我能跟太后、跟成王分庭抗礼的时候,就算我们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也不用担心被谁猜忌。我愿意来河东,愿意为我们的未来冒这个险。
“我不跟你商量,因为你肯定不会同意我过来,你也不会理解我的想法。在你们男人眼里,女人在家里待着就好了。可是我——我也想保护你呀。
“你不知道,我的抗压能力很差劲。从小到大,真正属于我的东西很少。所以越是爱重的东西,我越不能接受失去它。
“在一无所有的时候,我不敢爱你,免得将来哪天你不要我了,我就失去了全世界。为了站在你身边,我走了最冒险的那条路;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我已经冒了无数次险。”
她想起失忆那会儿对宫里的抵触,看什么都不顺眼。其实,她刚进宫的时候更抵触、更不顺眼,每天晚上都偷偷哭。
可是失忆的她,已经有了霍巡的关爱、有皇帝的依赖、有太后的照拂;而刚进宫那会儿,她只有自己那颗破釜沉舟的心。
徐复祯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我不怕冒险。”她低声道,“我只怕连冒险的资格都没有。我也怕我们没有未来。你恼我骂我也好,只是别不要我、不理我。因为我发现,就算现在有了名利地位,可我依然还是很怕失去你。”
她将脸埋进了被子里低声地啜泣。
过了一会儿,忽然黑暗中有人将她搂进了怀里。
徐复祯轻轻一颤,却攥紧了被面不肯松手。她的哭声又把他吵醒了。真是丢脸极了。
他一点一点地把被面从她的指缝里抽走,将她用力按进了怀里。
“不哭了。我抱你睡还不行么?”他轻轻拍着她的背脊,柔声地安抚道。
徐复祯咬着唇竭力地止住抽泣。她其实已经不爱掉眼泪了,也不知今夜为何感伤至此。
在那熟悉又温暖的怀抱中,她终于渐渐平息了下去,困意像潮水一样涌上来。意识沉睡那一刻,她似乎听到他轻声道:
“抱歉。今夜是我放纵了。”魔·蝎·小·说·MOXIEXS。。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