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璋动作自然地将已经处理好的折子递了过去。
沈眠接过折子,却看见陆璋动作忽然僵硬了一瞬,脸色也变得更难看了。
这回他来不得考虑其他,直接开了口:“你怎么了?”
陆璋看上去好像有点惊讶,不过他很快调整好了脸上的表情,微微摇了摇头:
“臣没事。”
沈眠打量着陆璋,看见某处,他忽然猛地站了起来。
“你这怎么回事!?”
他指着陆璋肩头那处隐隐渗出血色的布料,脸色有些难看。
陆璋偏头看了下自己的衣服,语气抱歉:“许是早上的时候……伤口没有包好,可是惊扰到陛下了?”
“臣等下便回府换身衣服——”
“换什么衣服!”
沈眠瞪着他:“卫国公打你了?”
陆璋愣了下,随即有些无奈道:“臣那日、冲撞了陛下,父亲生气也是应该的。”
“不过陛下不必担心,没什么大碍,陛下看折子吧?”
沈眠死死盯着陆璋衣服上的血迹:“那也不能——”
也不能这么打孩子啊!
他也不是对卫国公有意见,就是、就是——
他就是不支持家庭暴力行为!
陆璋还要再动,沈眠连忙把人按住了,扬声:“钱用!钱用!”
钱公公脚步匆匆地跑了过来:“陛下有什么吩咐?”
他瞅瞅皇帝难看的脸色,又瞧了瞧旁边坐着的陆璋。
怎么了这是?
沈眠把折子扔到一边:“宣太医。”
钱公公心下念头一转,没问原因,应了声是,下去请太医了。
陆璋则直接被沈眠拽去了偏殿塌上。
不一会儿,气喘吁吁的闻太医就赶到了。
进门前,闻太医露出了个疲惫的笑:习惯了,每次他一轮值就要有事。
其他太医慢慢也发现了这个规律,刘太医都不愿意和他换班了!
不过陛下性子好,他陪葬的风险大大降——
看见被按在塌上的陆璋,闻太医脚步一顿。
好像,忽然感觉陪葬的风险也不是没有。
见太医来了,沈眠让开塌边的位子:“他身上有伤,你给他看看。”
闻太医悄悄打量了一下陆璋的脸色和衣服上的血迹,心里就是一咯噔。
这、陆大人这伤,看上去可不轻啊?
闻太医拿出脉诊,搭上了陆璋的手腕。
慢慢的,他表情严肃了起来。
沈眠看着他的脸色,顿时变得紧张兮兮的:“怎么了?”
闻太医也有些紧张:“这、陆大人的脉象,似乎有些不稳。”
他脑袋在皇帝和陆璋身上来回转了两圈,谨慎道:“不知道陆大人可否,叫在下看看您身上的伤?”
闻太医话音落下,陆璋的视线便落在了沈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