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真像得了失心疯一般……
不过数月时间,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江铃儿失魂落魄地从袁藻的院落里出来,回客栈之前还记得偷偷遛进白虎堂的戒律堂,找到被关押在此的
小和尚。
小和尚被打得面目全非,此刻正伏地痛哭着。
江铃儿嗤了一声:「现在知道痛了?」
小和尚却摇了摇头,双手抱头痛哭流涕着:
「为什么……为什么没人相信老镖头是好人?」
江铃儿长睫如振翅的蝶翼般一颤,当即震住了,错愕道:
「你是……在哭这个?」
小和尚没说「是」,但观他神情,便知他默认了。
江铃儿到此才上上下下认真打量了一番小和尚。
小和尚虽然被打得面目全非,亲娘来了也不一定认得出。可也不难看出他面容稚嫩,跟小毒物差不多的年纪……却远没有小毒物知世故的样子,只有一派天真。
愚蠢的天真。
江铃儿默了良久,才试探道:
「江老镖头确实爱天南地北遍交好友,但……好像没交过像你这么小的朋友?」
小和尚只道,声音低沉,还带着哭腔:
「小辈……不过无名之辈,怎配和老镖头称兄道弟?老镖头一生锄强扶弱,博施济众。死后理应得到厚待,更不该遭人诬陷是金人走狗……他,他是好人。」
老镖头当然是好人。
小和尚……倒也没说错。
江铃儿抿唇不言,只当小和尚不过是受过老镖头荫蒙的众人之一。
还是其中最懂得感恩戴德丶最勇敢的那一个。
江铃儿心下惨澹,解开了囚笼的锁链:「趁现在还无人发现,走吧。」
岂料小和尚摇了摇头,盘起了腿:「我要为老镖头诵读七七四十九天往生经。」
江铃儿登时眉间拧起一座山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回家诵读不行么?」
谁知小和尚沉默良久还是摇了摇头:「……不行。」
好倔的和尚。
头回见有人主动送死的,江铃儿倒吸一口凉气。
……个傻子。
他不光是受过老镖头荫蒙的众人之一,是最懂得感恩戴德丶最勇敢的那一个,也是最傻的那一个。
袁藻带来的阴霾还未散尽,耐心尽失,江铃儿扯唇一笑:「随便你。」
话落转身,毫不犹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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