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看到了那悬挂在手臂那么长的茶壶嘴末端的包裹,还有茶壶的主人——
水叔。
江铃儿愣住,本欲一掌「惊雷」拍在来人胸膛上,一招结果了他的!看到水叔登时泄了气,嘴巴微张着,半天没回过神:
「水叔你……你……」
不像江铃儿这般瞠目结舌,水叔一如既往温和慈善,双目虽盲却能准确无误地直视她的双眸,颇为欣慰地笑道:
「很好,几日不见又有精进,老夫已经没什么能教你的了。」
江铃儿梗了半天,终于垮下脸来:「水叔你吓死我了!」
毫不夸张,她才不像她表现得那么沉稳。此刻她心脏狂跳,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抓住茶壶嘴的手还在抖呢。
水叔闻言却但笑不语,一如往昔。
直到现在,江铃儿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长长地舒了口气。与此同时,心里也有疑问。
水叔一直以来,有时兴起,便会考较她一番,试试她的身手,这不稀奇。稀奇的是,从未有过一次是像这回这般……招招往死路上逼。
她几次与那冰冷的铜制茶壶擦身而过丶险象环生,几次怀疑那尖利的茶壶嘴会刺穿她的心门亦或贯穿她的头颅!
不过……想到是她先不请自来,就像她以为水叔是贼人,水叔恐怕也将她当做了贼人了……
况且水叔又目盲,有这番举动也是正常。
这么一想,江铃儿彻底放下心来。她向来心大,一旦想通了就不
再纠结。
这一番动静下来,天色已近大亮,江铃儿生怕被那些牛鼻子老道寻来,不敢再耽搁,连忙将去意说明了,又道明了自己的来意,希望水叔原谅她的叨扰和不请自来。
「我知水叔你不愿收徒,可在青石镇这段时日承蒙水叔的关照和指点,铃儿无以为报。在铃儿拜别之际,请水叔您老人家一定要喝下这杯茶。」
话落,江铃儿便起身斟了杯茶,走到水叔面前,水叔不想收徒,她便没有跪下,而是弯下腰来,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
说来尴尬,茶壶嘴被她掰断了。她只好又寻了一个茶壶,重新满上。
江铃儿等了一会儿,就在她以为水叔不会喝下这杯茶时,双手一松,茶盏被接过,水叔终喝下了这杯茶。
江铃儿这才展颜一笑,虽然水叔瞧不见,她仍是拱手行了个礼:
「水叔,千山万水,唯望珍重。那铃儿……这便去了。」
江铃儿转身即走,即将跨出门槛之时,忽地被叫住了。
水叔嗓音和煦,敦敦善诱,一如往昔:
「你走了,那……你那小情郎呢?」
江铃儿一怔,登时僵在原地。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缓缓转过身,一脸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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